在同事的强烈推荐下,我用不到两天的时间,读完了余华的《活着》。正如同事所说,题为“活着”,却在写亲人的离世。主人公福贵原本是一个地主家的少爷,因为赌博和嫖妓,输光了家产,气死了亲爹。他和家人在茅草屋里艰难度日。因为家庭变故,老丈人把女儿(福贵的妻子)接回了娘家,当时家珍(福贵的妻子)怀孕七八个月,正在待产。富贵去新晋地主龙二(从福贵手里赢得了一百多亩地和福贵的家宅)手里租了五亩地勉强度日。好在妻子善良,没有抛弃落魄的丈夫,在生完孩子有庆以后,回到了这个贫寒的家里,和婆婆、丈夫、女儿和儿子艰难度日。每天白天夫妻俩到田里干活,女儿凤霞随只有七八岁,也帮忙割草,母亲在家里照看孩子并做饭洗衣,操持家务。
曾经的徐少爷,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努力学习耕种,每天虽然很累,但活得踏实,活得有滋有味。在劳动中,感受到了生活的幸福。不像做少爷时的无聊,无趣。作为米行千金小姐的妻子家珍,没有因为福贵败掉家产而离去,依然选择和福贵一起过苦日子,一起下地干繁重的农活。在家珍心里,只要能守着福贵,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怨无悔。典型的中国劳动妇女形象,一切以家庭为中心,任劳任怨,心甘情愿为了丈夫和儿女,牺牲自己。做过地主家小姐,享受过富裕生活的凤霞,没有丝毫影响,每天和爹娘一起来到田里,小时候在田里玩耍,长大以后就帮忙干农活。一家人虽辛苦,但其乐融融。
过惯了富裕生活的母亲,因劳累得病,没钱医治而离世。福贵在去给母亲请郎中途中被抓做壮丁,差点死在战场。两年后,被解放军抓了俘虏,释放回家。回家以后,母亲离世,女儿凤霞因高烧变成了聋哑人。好在他回来了,家里还是完整的,一家人在一起,让破碎的家庭重新焕发了新机。
新中国成立了,大锅饭、炼钢铁、队里集体劳动挣工分,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国家政策的实施,并没有改善人民的生活,再加上三年自然灾害,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艰难。既要干农活,又要操场家务,还吃不饱肚子,家珍生病了,得了软骨病。在这期间,他们的儿子有庆,给自己的校长献血,被医生抽干血而当场身亡。校长也是县长夫人,因为难产大出血,学校发动学生给校长献血,孩子们都争着抢着去献血,只有有庆的血匹配成功。医院为了抢救县长夫人,不顾年幼孩子的身体状况,在有庆提出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仍然抽取血液,直接导致有庆的离世。给福贵一家沉重的打击。夫妻二人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以泪洗面。
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为了能够让有庆上学,他们曾经把聪明勤劳的女儿送人。可现在,被丧心病狂的医生,为了讨好县长救治县长夫人的医生,抽干了血液。这件事情,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福贵为了不让生病的家珍伤心,悄悄把儿子埋在了他爷爷奶奶的身旁。怕家珍接受不了现实,骗家珍儿子生病住院。而福贵每天晚上离开家,假装到医院看儿子,其实是到墓地陪儿子,排遣自己痛不欲生的心理。
县长是福贵曾经的战友春生,登门道歉。福贵念及旧情,不再追究。家珍无法原谅,拒绝春生进门。春生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红卫兵批斗,不堪受辱,上吊自杀。家珍最终原谅了春生——因为儿子的离世,错不在春生。
多么痛苦的人生,多么善良的人性!面对儿子的离世,他们既脆弱又坚强;面对曾经的故人,间接害死儿子的人,他们既伤心难过又心疼其错不致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苦不堪言,但依然充满希望——希望家珍能够好起来,希望凤霞能够嫁个好人家。
凤霞出嫁了,嫁给了城里的搬运工歪头二喜。二喜头歪心善、勤劳爱家,爱凤霞。日子过得虽然艰苦,但很幸福。福贵经常抽空到城里看女儿,回来就不停地给家珍讲女儿的情况。苦难的日子总算有了点盼头,可不幸也在悄然而至。凤霞难产大出血,当场死亡。家珍受不了打击,也离开了人世。二喜一个大男人,既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刚出生的儿子,不幸被水泥板压死。福贵在照料外甥苦根时,忙着连夜采摘棉花,给苦根煮了一盆豆子,导致孩子吃豆子撑死。
家人一个个离开了福贵,福贵依然坚强地活着。我在想,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勇敢地活下去?应该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富贵永远记着他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从前,我们徐家的老祖宗不过是养了一只小鸡,鸡养大后变成鹅,鹅养大了变成羊,再把羊养大,羊就变成了牛。我们徐家就是这样发起来的”。中国大多数老百姓一直秉承“幸福是靠劳动创造出来的,财富是一点一点积累的。”“勤能补拙”“勤俭节约”“业精于勤”“天道酬勤”,勤劳的人民,在土地里谋生活,在土地里播种希望。所以,福贵和他的老牛“福贵”虽已年老,依然在土地里辛勤劳作,挥汗如雨。
我是农民的后代,靠着我们勤劳的双手,在土地里挣生活。小时候,像凤霞一样,我也经常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在田里耕种,在家里养鸡、养兔、养猪、羊骡马。农忙时节,一起去耕种、收割。课余时间,割草喂猪。记得有一年生病,母亲背着我去打针。打完针以后在小卖店里买了一毛钱的糖豆,那粉色的圆圆的糖豆,那甜入心脾的感觉,至今还留存在我的记忆里。不管多精致的食物,都没有那一颗小小的糖豆甜蜜。
我的爹娘,都是苦命人。父亲十来岁时,我的爷爷,他的爹爹就离开了人世。我的奶奶,我父亲的亲娘,为了活命,带着刚出生的我的四叔,撇下未成年的三个儿子,改嫁他人。我的父亲和他的哥哥、弟弟在他爷爷及叔叔婶婶的照顾下,顽强地活着。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用稚嫩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一辈子勤勤恳恳,努力地生活着,临死之前,才还清了债务。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病魔却残酷地夺取了他的生命。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清福,一直为了生活奔波劳累。像福贵一样,乐观豁达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苦。
母亲也算是个苦命人,但母亲的母亲,我的姥姥更苦。我娘十几岁的时候,我的姥爷就离开了人世。我的姥姥是姥爷的填房。姥爷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舅舅还没有出生。我大舅和大姨的儿女比我娘还大。我姥姥孤儿寡母,没少受我大舅和大舅妈的气。一个女人,一个小脚的女人,忍气吞声,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艰难度日。后来,我二舅在煤窑挖煤,遭遇不幸,我二舅妈带着孩子改嫁他乡。我三舅妈在孩子年幼的时候,因病离世,我三舅拉扯着孩子艰难度日,没有再娶。我姥姥的心也被儿女们撕扯着,说说唱唱,一度疯癫,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孩子,清醒了过来。我记忆最深的是,姥姥缠着厚厚的裹脚布,到田野里摘酸枣卖钱,每天不间断。脚磨破了,磨出了厚厚的茧子。那么小的脚,充满了力量,倔强的活着,靠着自己微博的力量,顽强的活着。我的母亲,也是这样,没有吃的食物,自己开荒种地,和父亲一起,拼劲全力养活我们。
遇到任何困难,我们要坦然接受,勇敢面对。虽然苦,我们要咽下,虽然累,我们要顶住,不屈地活着。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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