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故事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霸王别姬》,依旧是三个人的故事。只不过对应的人物情感却不太一样。这样理解吧,大概就是段小楼和程蝶衣兄弟两人相爱相恨,而菊仙爱的是程蝶衣,却最终嫁给段小楼,段小楼和菊仙消失。多年后,程蝶衣想要找回二人,三人一起生活,而菊仙想要和程蝶衣复合,却最终因意外,段小楼和程蝶衣双双殉情了的故事。
菊比古对应的就是程蝶衣,他最擅长讲艳情段子,演起烟花女子来活灵活现。被家庭抛弃的瘸腿少爷,明明最古板,道德感最强。最终让少爷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落语,燃起对落语的爱的,正是一次男扮女的角色。那一场戏,所有观众的情绪全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能牵动所有人的情绪的这份力量让他沉迷。
助六对应的是段小楼,流浪孤儿,大大咧咧,却有着讲落语的天赋,连古板的小少爷都会被他的落语逗笑。虽然有着强悍的天赋,被观众所喜爱,却不爱守规矩,被其他大师傅们所不喜。流连烟花柳巷,每天喝酒,留不下一分钱,所有积蓄全部献给了女人和酒。
两个人在师傅手底下一起长大,规规矩矩的少爷菊比古靠努力与练习走在落语路上,无拘无束的助六对落语有着热爱和极其精准的判断。最早就提醒过少爷,也许艳情段子是最合适他的路。而当菊比古终于找到自己的路,一回头发现早不知道多少年助六就预言过他将要走的这条路。他嫉妒了。摸索多久苦苦得来的成长,早被人看破。这是独属于助六的天赋。
烟花女子美代吉爱着清冷少爷,少爷的嘴唇如此软,如此甜,她一点一点沉迷其中。为了少爷她假装爱上听落语,跟着少爷学如何弹小调。然而,少爷却为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美代吉。助六想要将悲伤的美代吉拥入怀中,为此他放弃了落语,两人离开了东京。
当菊比古终于独立,他想要将两人找回来。明明是想要独自一人生活的,却发现终究还是想要和那两人一起继续生活。怎么可能,这样的三个人要怎么和平过下去?于是当三个人的情感全部被戳破的时刻,悲剧发生了。这个悲剧如此刺骨,少爷成为了唯一被抛下的人。当年他抛下了他们,如今他们抛下他。
二
我不住想起曾经看过的某个电视剧的一个情节,我已经想不起来这个电视剧的是什么,主要情节是什么。但就这一个情节,始终留在我的脑子里。这是两个配角,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爱着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死了。对这个人有着极深极深爱的两个人,凭借着这份相同的爱,结婚了。
如今想想这个至少包含着一个同性爱的故事是怎么发生的?也许只是我记错了。但也并不重要。我所记忆深刻的,就是人跟人在一起的理由真的可以是对同一个人的爱吗?
对我来说,菊比古和助六是相爱的,某种程度上。他们彼此嫉妒,菊比古嫉妒助六的天赋,而助六嫉妒菊比古被所有人偏爱。他们彼此支撑,共同走在落语这条日益向下的路上。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一切。少爷唯一一次哭泣,就是在这个小混混的面前。他们难道不想爱吗?
然而,菊比古也爱着美代吉吗?爱的吧,在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上之时,她是孤寂路上唯一的温暖来源。但这种情感也注定了,对美代吉的爱不可能拼得过少爷对落语的执着。
那美代吉呢,助六爱她,从刚认识之时他就被这个女人吸引,但混迹女人堆的他知道她这种女人,要的不是自己。他要和她在一起,势必要改变自己。也因此,求而不得许久的他,美代吉只需要简单勾勾手指,他就跟着跑了。他们之间,少爷是他们共同的爱,美代吉在他面前可以毫不掩饰对少爷的爱,助六对少爷的维护与感情也让他不可能为此嫉妒,或者说,不会因嫉妒而怨恨。共同的爱让他们相互可以看到最真实的对方,可以放心展示自我。
这种可以展示真实所在之人,又何其难得,难道不是在一起的最合适对象吗?也许悲伤的底色注定了,但生活永远都是悲剧的。所以这个底色也就不会成为放弃选择的理由。
爱着同一个人,何尝不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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