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之诗

疲累之时

请把我挂在晾衣杆上

最好把袖筒和裤管都撑开

风是肆无忌惮的蛇

从裤管进来，再从袖筒出去

舔去骨头上流淌的青杏汁

我也想趴在你的背上

在一座有温度的山，服帖得像滩泥

我睡着时，鸟儿你别唱了

太阳烘着我的背，泥土亲吻着我的脚

我渴望下一场雪

把我覆盖，然后安稳地睡一觉

不理会窗外的日月更替

或者，把我放进一条河里吧

解开包裹如粽叶的外衣

赤条条地浸在水里

让河水冰凉我的头，冲洗我的脚

软绵绵的，我暂时做一条随波逐流的草

可是，当我膨大了手脚，牙齿有了力气

一骨碌从河床爬起

去踏浪，去逐风

又长出野草的勃勃生机

2020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