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虎子看到师傅满脸严肃，自己的心跳得更紧了，他的喉结动了动，扶在膝盖上的两手用力向下搓了两把：“师傅，是不是放火的人抓到了？”
“嗯。”老金点了根烟，猛吸一口，“不管他们了。没啥用。我早就知道没啥用。”他嘴上的烟发出“嘶嘶”的声音，“我有办法收拾他们，没的事。”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吹的烟一杆子跑出去很远，“说正事，我要问问你……”
虎子不自觉地就把上身挺直了，神情肃穆。
“你和小芳的事情，我不反对。本来想趁过年你回家去商量商量，对吧？”
虎子脖子伸直了，向前探去：“嗯，师傅，我不回去了。”
“嗯，往后放放吧。咱们现在事确实多，忙不开。所以——”他把语调拉长，眯着眼又狠吸一口烟，“所以，我想让你离开灵山，去别的地方。”
“啊？”虎子坐不住了。他没懂，师傅前边说“不反对”，后边又提让他“离开”，这到底是咋个意思！他的脑门上瞬间冒出细细密密一层汗，“为啥”两个字已经冲到嗓子眼，却只是大张着嘴，不敢出声。
“为啥啊？”小芳甩开门帘走进来，脸蛋红扑扑的，嘴巴却撅得老高。她把茶缸放在老金跟前，一翻身却站到了虎子身边，“爹，我不想让虎子哥离开。”说着话，竟然一把拉起对方的手，这一把，吓得虎子直往下扒拉她的手，嘴里头小声磨叨：“别，别，撒开……”
两个恩爱小青年之前再怎么腻歪，总归是得避着老金的，可如今小芳死活不撒手，虎子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像是在师傅跟前被扒光了衣服，竟把他羞得脸通红。
“爹，你啥意思，非要把虎子哥和我分开！”小芳边跺脚边瞪眼。原本以为过了这个年，她就能嫁给虎子了，谁能想到最近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小芳一直是老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娃娃，论脾性，确实急了些，更何况是在自己爹爹跟前。
老金眼睛一瞪，音量也加大了：“你急什么急？早点嫁出去就这么好！”自打小芳没了娘，他又当爹又当娘的，打下这片根基前吃了不少苦，但他尽量不让女儿跟着受罪，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今天也算是头一遭了。
小芳见状，不由分说的，大朵大朵的眼泪就存不住了。一边是吼她的亲爹，一边是扒拉她手的男人，她“哇”地哭出声来，一屁股蹲下去，“就你俩，没一个向着我的人。”
虎子的胳膊突然空了，他下意识伸手要捞起身边嚎啕大哭的小芳，刚触到对方胳膊，眼睛还是忍不住望向师傅那里，两眼一下对上了，他的手在空中抖了几下，看着老金往前一步走过来，赶紧向旁边撤一步，尴尬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师傅哄小芳。
哎，这到底是要咋样！虎子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难不成是师傅还要考验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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