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艾

棱上野艾

文 / 蓝江

又是一年端午，也是最好的采摘野艾的季节。今天（6月25日）最高气温虽然只有31℃，但大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又没有多少风，所以感觉比昨天还要热几分。

过了五点半，太阳总算沉落到小山后面去了，槐树梢轻轻摇动起来，小风这么一吹，心理感觉就凉爽多了。我跟老爸说，我想去后面的斜坡上看看，今年的野艾草长势如何，多了还是少了。老爸说，他要陪我一起去。我说不用，我不走远，不上山，就到后面坡上看看。可是，老爸已经忙着去找割艾的镰刀去了。

好吧，那就一起去。我顺手拿了一把黑色剪刀，一个蓝色塑料袋，又带了一瓶水，出了后门，把小栅栏门关好。老爸已经在我头前儿奔坡上去了。

坡下有一户人家，原户主一家搬走了，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城里人。城里人却比村里人更能干，在这养牛养羊养鸽子，还种植了一大片苞米，有时也配点儿芸豆茄子辣椒什么的。

我觉得这些已经够一个人忙活的了，可五十多岁的他有时还会去城里打一份工，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老妈最是欣赏这样的人，我一回娘家就跟我絮絮叨叨，讲这个人如何如何能干，心眼儿又好使（心肠好），恨不得她的儿女一个一个都比这人还能干十分才好，可惜，根本是个泡影。

现在，我走在坡上，这个漫漫坡，在前年端午，曾经长满了半尺多高的郁郁葱葱的野艾，可惜今年，雨水实在欠缺，别说野艾，连荒草都长得金贵。一段坡路快走完了，只看见了十来棵野艾，倒是坡下人家院子里的狗，不知有多少存量，热热闹闹吠叫个不停，老爸说，狗也是养来卖的。

让人欣喜的是，这么旱的天，路边的野樱桃却似乎并没有耽误开花结果，端午刚过，一串串的小红樱桃已经十分招摇诱人了。这些年，野樱桃几乎没人碰，要是有闲工夫，慢慢摘一小盆拿回家酿点樱桃酒，喝起来应该蛮不错吧。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小山下。那一趟山杏树旁边，去年我和老爸割艾草的地方，今年的艾草却长得可怜巴巴，半截叶子已经枯黄了。也不知道等过一阵，雨季来了，它们会不会重新茂盛起来。

有点沮丧的是，前年我和老爸都看好的那片长满艾草的小山坡，现在已经成了某个家族的坟场，白条石高高低低地砌出棱角来，平整好的地盘儿上，植了好多棵塔松，一半儿绿着，一半儿已经枯了。村里把好好的青山分割成一块一块，都陆陆续续卖做坟茔地了，也不知收来的钱都进了谁的腰包。

最不可思议的是，某一户人家的桃园一角，被认为是风水宝地，竟然也被人买去了，面南，建了像模像样的墓地，大朵鲜艳的塑料花摆在高处，隔老远就看见了。说来也奇，墓地后面的土棱上，竟然长了挺茂盛的一排野艾。（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