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交上下班,在市区与郊区间奔波。于是在班车上看完杨绛先生的《我们仨》。
“最贤的妻,最才的女”,“赠予杨季康(杨绛本名),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这是钱钟书先生对妻子杨绛最真挚的点评。
她是著名的学者,她翻译的《堂吉诃德》至今被公认为最优秀的译本;她是温柔的妻子,她与丈夫钱钟书先生风风雨雨数十载;她是优秀的母亲,女儿钱媛的“格物致知”她最懂。
无论是名人亦或普通百姓,其实所求一样。她说:“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锺书总和我一同承当,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个阿瑗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所以我们仨是不寻常的遇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曾经的简单的携手的日常生活,在如今的浮躁的现代化社会,仿佛越来越难拥有,到底,是人心更难以捉摸了,还是,欲望更欲壑难填?
在现如今,人们仿佛习惯于各色各样的鸡汤、鸡血,我却更偏爱这种随有人间厨房情味的文字,朴素生活的点点滴滴,没有惊天动地,有的只是泛起内心涟漪的小快乐,很温暖。
从小,我就是个留守儿童,父母自他们的三十而立、我的四岁幼龄就远赴外地打拼,只为家人的温饱。从小,我们仨就很少能够聚在一起,那时条件不好,一来一回分别要坐一晚上的大巴车。我最怀念的,是大雨的一天,夜晚放学刚踏出小学校门的我,父母在校门口齐接我去外婆家吃饭,大雨的天就连天色暗得都比平日早,但那么平淡的一天却始终占据我记忆最重要的一块。那是一个缺少陪伴的孩子的童年中——绚烂的一天,雨遮不住的阳光,我很快乐。
长大,随着家境逐渐富裕,至少算得上小康之家。母亲经常埋怨我,不愿述说,不愿表达。与父母的情感始终立着一道无形的隔阂,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我从不埋怨童年的不陪伴,因为父母需要在物质层面养活我;我从来感恩父母对我的爱,因为我读得懂我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女儿的专属。但小时候遗失的安全感、归属感,该如何寻觅?
以前,父亲是个不擅表达的人,总把爱藏在心底。母亲说,咪咪数学宝在那时很贵,但父亲在过年只花5元买青菜作年夜饭的那年,却第一时间给了我人生中的“咪咪数学宝”。父亲是一位老实人,诚实、憨厚,做生意也总松松的,不是步步紧逼之人,母亲总劝他精明,但他生性如此,上善若水,我倒喜欢父亲的行事风格。我成年,可能每个人都害怕老去,我也害怕我的父母老去,从未与父母有过在深夜促膝长谈的经历,我挺渴望的。
父母一辈子的农民,小时很想撕去“农村”在我身上的烙印,越长大,工作、学习、娱乐都在鳞次栉比的城市中度过,却发现农村是我越来越爱的地方,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门前大片大片的金油油的水稻、午后长鸣不断的知了歌唱、铺个席子随身就躺的水泥院子,好想念,好怀念。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最初我们来到这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生命的一遭,不负时光、不负卿。被命运碾压过,才懂时间的慈悲。我们仨,唯愿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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