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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乩身》,两个被阉割人的相互救赎

读《乩身》,两个被阉割人的相互救赎

作者: 乐活丁 | 来源:发表于2023-06-24 11:34 被阅读0次

    《盐》作者孙频,全书由六个中篇小说组成,这是第一篇小说名为《乩身》。这篇小说给予我的感觉是惨烈,作者用文字把人性的残忍和扭曲都剖开来,把残酷写成了另一种说不出来的凄美。

    黑暗里的温暖

    常英因发烧双目失明被父母遗弃,是患病的爷爷收养了她。从此常英成了深埋土里的那个,她成了男人常勇。

    女性成了她的一种疾病,一种耻辱,一种遥远而模糊的幻影。

    爷爷教她像男人一样活下去,剪男人的头发,穿男人衣服鞋子,站着撒尿,不可以穿内衣,拒绝一切女性该有的。因为一个盲男比一个盲女更容易活下去,所以女性成了她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疾病,她成了有女儿身强做男儿的“阴阳人”。

    爷爷爱她,遇到爷爷她是幸运的。在黑暗中,爷爷教她用竹杖量路,教她铜钱算命谋生,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像个男儿活着,如何保命…拳拳之心不禁令我泪目。

    她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爷爷是她人生的贵人,在她黑暗的世界里硬是给凿开了一束光。

    朋友说爷爷的想法做法过于偏激,给她灌输的都是恶。我想是爷爷饱尽沧桑后一次次被击垮的领悟吧!

    毕竟我们都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这个世界,但是人心很难被看透。爷爷知道他死后常勇会很艰难的存活,早早给她树立起层层心防和城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自己把她敲醒,建立居安思危意识,总比被现实吊打幡然醒悟更好更安全。

    相互救赎

    爷爷走了,常勇收入微薄,食不果腹,只能趁夜色去采食垃圾为生。一次夜间出行引来了杨德清的注意,他跑到常勇家偷窥,发现她采食垃圾动了恻隐之心。几番接触,开始心心相惜,相互慰籍相互帮助。

    一个是被阉割了的男人,一个是被阉割了的女人;一个做男人而不得,一个却是想做女人而不得,他们都是两个在人群中丢失了性别的生物。从此他们成了家人亲人相互救赎,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彼此更懂的人了。

    对他们来说那已经不是做爱了,那是一种对阉人的补偿,只有他的身体进入她的身体里,他们各自的残缺才能天衣无缝地融合起来,他们两个合在一起,才能变成一个人。

    杨德清想过上好日子,不甘心像狗像虫豸一样活着,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地活着。他想在闹迎神赛社上演驱鬼辟邪的马裨,用一些自残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真的是被神灵附体,以此来抗拒世界上不洁的东西。在他看来,马裨可以名利双收,能够活出人样。几番劝说常勇,最终他们一起演了马裨,一根钢筋穿过他们的腮帮子。

    最终,常勇做了乩身生意有了起色,杨德清沉迷于做马裨,名利双收,开始享受这个暴力的过程,享受被人敬畏和关注,最终因受伤过多死在了常勇怀里。

    杨德清上了戏台后入了戏成了魔,眼睛不瞎却一叶障目,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性无能”,最终通过做马裨通过自残和暴力来满足内心的虚荣和软弱。迎合了大众的同时,也让自己心灵得到了满足,最终赔上了命;常勇眼瞎心明,心里有一杆秤,经常为了生计演戏却从不入戏。即使演马裨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已经达到了目的就直接收手。为了苟活不得不伪装成男人,却从没有忘记自己是女人,以其说折磨她心灵的是眼疾倒不如说是被阉割的女人身。

    爷爷希望常勇苟活于世,所以给她重塑了“男人之躯”,教会她谋生的本事,用竹杖量路,却有一个致命的局限性,那就是只能在却波街道和这个家里。当拆迁成了既定的事实,常勇选择了不掩饰女儿身,自焚于推土机前,干干净净的消散于人海。

    东野圭吾在《白夜行》中写到:“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也最难看清的,爷爷历经沧桑后给常勇“塑造了男儿身”,教会她自食其力苟活于世是因为他太懂得人心的险恶。但是这个“男儿身”也成了她心中的牢笼,杨德清的出现让她心灵上得到了满足,他们频率相同遭遇大体相同,在那个黑暗的世界从此多了温暖。

    常勇让我想到了一些人,在丧偶式婚姻和职场自立自强的女性。明明是女儿身,为了更好的活着,不得不像一个男人一样活着,活成了千军万马。曾经网络上流行一句话:“中国的女人,为了生存,把自己活成了男人;泰国的男人,为了生存,把自己整成了女人。”

    无论身处何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认真的,坚强的,努力的过完我们的一生,让自己成为那个有尊严,被尊重被爱的那个人。生活赋予我们的苦难,就当作是一场修行,在经历中成长在艰难困苦中坚强。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别做那个入戏太深的杨德清和蝶衣,就做自己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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