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愣了一下。她睁大眼睛,显得很吃惊地看着小禾;接着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马上闭上了嘴。她从水果盆里捏了一颗野草莓,却又不放进嘴里,而是满脸懊丧地低下了头,捏住野草莓的手不知不觉握紧了。
小禾看着红色的野草莓汁从妈妈的指缝间慢慢流出来,而妈妈却浑然不觉,心里不由得后悔起来。
她刚才不假思索地冲着妈妈嚷嚷,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唐突啊。她知道妈妈这么多年过得很不容易。妈妈和爸爸的婚姻很不幸福,他们每天不是吵架就是在冷战中。
至于吵架的原因,小禾小的时候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只会在他们吵架的时候躲进外婆的怀里瑟缩发抖。长大以后,她知道了,那是因为妈妈反对爸爸练习黑暗魔法。
小禾听外婆说她的爸爸原来是巫师国最年轻有为的巫师。他的黑暗魔法的威力在整个巫师国的排名处在第五位。
可是他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为了增进他的灵力,使自己成为巫师国最厉害的巫师,他特意离开巫师国,找了一片无人干扰的荒原,专心练习黑暗魔法。
他独自一人在荒原上生活了一年。在这一年中,他一直在勤学苦练,灵力大增。就在他决定回巫师国参加六年一度的黑暗魔法比赛的时候,他遇到了妈妈和正生着病的外婆。
妈妈当时刚刚从森林里出来。她虽然不是精灵,可是因为她跟精灵们长期生活在一起,神态风韵与精灵一般无二。
爸爸被妈妈清新脱俗的相貌和飘然出尘的气质迷住了。他留了下来,陪着妈妈一起照顾外婆。
两个月后,外婆在他们俩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恢复了健康。爸爸也就和妈妈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爸爸虽然放弃了当年巫师国的比赛,可是他的雄心并没有衰减,他决定继续努力,一举夺得六年后黑暗魔法比赛的冠军。
为此,爸爸丝毫不敢懈怠,每天花大量的时间练习黑暗魔法。
但是,妈妈是从精灵的国度来的。她知道精灵们很善良,从不伤害一草一木,更不伤害生灵。
妈妈的思想观念深受精灵们的影响。她认为爸爸的黑暗魔法对大自然的破坏太大了,许多无辜的生灵因此而丧失。她要求爸爸换一种魔法练习,这种魔法既不会破坏自然,又不会伤害生灵。
可是爸爸只会黑暗魔法,他必须通过练习黑暗魔法才能保有灵力。
于是他们开始吵起架来。妈妈认为爸爸的行为伤天害理;爸爸认为妈妈不可理喻。
十二年来,小禾有无数次看到妈妈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流泪、暗自神伤。小禾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妈妈一定早就离开爸爸了。妈妈是因为她才留在这个家的。
“对不起!”小禾呐呐地对妈妈说,“我不该这样说你。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我知道你很不快乐,可是你一直在默默忍受,因为你不忍心抛下我离开。如果爸爸真的不回来,我会每天陪着你,唱好听的歌给你听。妈妈,你知道我唱歌很好听吗?听到我唱歌,你会开心起来吗?”
妈妈听到这里猛地把脸扭向一边。小禾看到她那只握着野草莓的手颤抖着张了开来。接着,妈妈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突然“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她像受了惊吓一样,逃也似的急急忙忙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小禾听到了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被用力搅动的声音。在这响亮嘈杂的水声里,小禾听到里面夹杂着妈妈隐忍而低微的抽泣声。
小禾心里难过极了,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让妈妈开心起来。可是她知道,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站起身来,怅然若失地朝屋外走去。
在木屋的前后左右,种着成片成片的三叶草。那如星星般密布其中的白色的三叶草花在随风摇曳。无数的小蜜蜂在花丛中忙碌着,不停地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禾被这欢乐祥和的景象吸引住了。她一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一边思索:
“才用了半年的时间,妈妈就把被爸爸破坏得面目全非的荒原全都种上了三叶草,妈妈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办到,她会不会是得到了森林里精灵们的帮助?还有,妈妈为什么只种三叶草,不种其他的呢?”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 第17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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