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三则

冬三九日，无风，但一直下雨。

一

雨水带着森森寒气，从天而降。天地间充斥着茫茫雨水，空气里也弥漫着寒气。伸出手，张开手掌，接上几滴，触感像粒粒眨眼即融的冰。它们一边贪婪吞噬人手中热量，一边释放锐利冰寒，直往人手掌深处刺。我本能生出将被“冻伤”的判断，连忙抖落雨珠，把手藏进口袋。

二

雨不大，就淅淅沥沥下着，滴滴沥沥布满街道和楼台。这回没了狂风策应，有的地方，雨水不容易够得着了，如房屋的侧面外墙。少了狂风助力，雨水失去左飘右旋、忽上忽下的便利，只好老老实实往下掉。雨滴在楼顶平面汇聚成积水，再顺着墙面往下流淌，试图靠着水磨工夫润湿房屋侧面外墙。从而使得墙面上延伸出一个个密密挨着的倒立波峰，组合成一张倒置峰状曲线图。这在一片稀疏雨幕中，过分醒目，以至于有些扎眼。

三

窗外几十米，长着一棵约三丈高的无名树。即便已是深冬时节，该树依然倔强而不肯落叶。这会儿其叶子被雨水包裹，粘连着抱成一团，纷纷垂了下去。平时因叶子遮挡而难得一见的树木枝干，如今赤裸裸暴露在人前。无精打采的一根根，瘦骨嶙峋、弯弯欲折。远远望去，整棵树像一憔悴落汤鸡，惹人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