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课堂上给学生们讲莫言的《卖白菜》,讲老舍的《我的母亲》。
讲一切没有明显掺杂别离的事。
我本尘埃。
当学生说起我讲课很有味道时,我从梦中惊醒,回忆起梦里的人,隐约像是去年腊月见过。
“你就好好搞自己的艺术、搞自己的诗歌嘛,带什么语文课”,她说着话,依然是这种性格。
穿过烟花柳巷。我掉进一个陌生的地方。对。我确实正处于一个不知道叫湘西还是叫吉首的城市街头。一醒来,身心漠然。
和杨芳讨论过怎么带学生,一来她是班主任。
二来她做的包子,她受过伤的手掌,她在寒风中的值班,我都见过。唯独她的人,我没有见过 。
就像曾经有太多人来找过我,可是那些人来了又走。走了,却没来。
2.
我感到心酸。夜幕前去过乾州的河边,在万溶江上的桥上,看星星散着蓝光,系着很多同心锁。
“我的语文老师叫阿叁,他很小,很深”
直至在作文本上看到这么一句话,十月的桂花沾染了我。
大相径庭,络绎,盈。这些词在你走过的每一步泥土上,劝告我不要风流成性。
也叫武陵山片区,在这么个地方。
我想要去里耶,听说起那里有秦简,我便想收集曾经记录你的文字。
酝酿每一句能让你暖心的话,让它们跳进历史里,一个一个的堆砌起来,为你搭一座桥。
因为太久没见你,所以我需要这么一座桥。
3.
边城以前叫茶峒,遇见沈从文后,便成了边城。
凤凰的沱江一辈子都在迎接不同的人湿脚划船,而我的现在、后半生,任你虚度。
任你拿来泡茶,饮酒,谈笑风生。
我想把一辈子藏起来,放进沱江里,你总会来,而我不会走。
我寄居于凤凰来来往往的古城墙,张开手臂,拥抱来来往往的风。
再次说到拥抱,就想起,夏天的时候。我去武汉见了一波人,韩鹏绅士,剑锋沉稳,汪定源还是个小屁孩子,梦梦和松娃便各自解决了一桩事。
有人说我不需要爱情,连余秀华也说过“别去招惹那些男诗人,他们的性功能普遍很差!”。
然而,我什么人都不是,更别提性了!
4.
一辈子很长,而生命总会有不坚强,生活总会有不尽量。
我来自尘埃,携带着一个叫命运的东西。育于一团花簇,我感谢我爱过的人,感谢我走过的路,却感谢不了你来过的时间。
我这里来过很多人,有些是相见,有些是很想见。
知道小建从长沙来,武汉那一别隔了有三五年。凤凰没有去,矮寨大桥也没有去,只草草看了看乾州古城,他便说走。还在执拗的冷风中要把我给他买票的钱塞给我。
以至于后来,海军来过。龚娃子来过。我都是不忍心舍弃自己太多的时间,总是以忙为借口。
这一年半,有人结婚,有人离世。
世间一切,起于缘,败于缘。
日子越老越好越有嚼劲,我忍不住多看一眼生命。
他坚持的耐心一次次在大地上生根发芽。我把自己的伤疤掩埋,故作开心的去泥里、去诗里和他相见。
5.
一大早,就发现昨晚忘记给“小蜜蜂”充电。又赶上堵车,这是我第一次上课迟到,作为老师。
《卖白菜》的结局是白菜并没有卖出去。
我却记住了老妇人摊开手绢的那一段话:拿出一个肮脏的手绢,一层层的揭开,露出一叠钱,她沾着唾沫,一张张的数着。
那时,正值奶奶家的花椒树枯萎,竹子也跟着开花。
在那树下我感觉到很踏实,捻起一撮土,闻着我的身体里和他相同的味道。
我本尘埃。
所以,我爱你。
我学着把花椒做出香味,我学着买花椒时讲价,一两一两的买。
我本尘埃。
所以,我学着善待,学着别离。
学着讲一切没有明显掺杂别离的事。
我本尘埃。
有些风我怎么也阻挡不了,有些事我想丢也丢不掉。
所以,何惧别离。何惧,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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