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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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太爷的房子,沿着省道向南边走,很快就出了村子,一排排房子之间的街道上很安静,全然不像以前小时候在家的时候,鸡鸭鹅在街道上悠然散步,偶尔遇见强势的鸡,还会扑棱着翅膀要叨你。过了一条拥挤狭窄的巷子,向西,看见我来时的路和路边那一片桐树,此刻,有一阵风从桐树林方向吹过来,沿着这条路过来,在我脚下盘旋。
省道公路在村头绕了一个大的S弯,在一个水井前面好像劈了一刀,连同半个院子都削了下来,路从这里斜着向西南出发,向着村外延伸而去。半截院子被人用蓝砖摞了起来,只留下一个木头门,门大开着。我小的时候经常在这个院子里看电视,那个电视机还是村子里最早的了,电视机放在水井旁边的桌子上,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咣当咣当”趴在水井边汲水的声音。我走到水井边,低头看了看井沿,井沿石没有那么光滑了,四周布满了青苔。“以前,全村的人都是来这口井里打水喝的!”我正在低头看井沿石,突然从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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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回头看,看见仲佑一只手拄着一根拐杖,站在木头门里,仲佑今年差不多80岁了,年轻时在县里面的一个化肥厂当业务员,跑的地方多,眼界就开阔,虽然进入耄耋之年,但是看上去他远比村里同年龄段的人年轻有精神。他的眼睛可能不太好,一直迷蒙着,仰起头看我,我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喊他“仲哥!”他“哦、哦”了两声才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抓我的手,问我“几时回来的?”知道我吃了饭以后,非让我回院子里坐。
仲佑哥在化肥厂里当业务员的时候,买了全村第一台电视机,每天夜里来看电视节目的络绎不绝,院子里早早滴都堆满了人,长条凳和砖头不到天黑就摆在院子里,可是,那个时候仲佑哥脾气不太好,总是对去看电视的孩子们撒气,像我总是趁他去外面喝酒,不在院子里偷偷溜进去,一开始电视还摆在院子里,那个时候院子很大,院子中间有一个葡萄架,我们就坐在葡萄架下看电视,要是看见仲佑哥喝完酒回来,我们就大气不敢出,有几次他径直穿过葡萄架,回屋子里睡觉,我们就继续兴高采烈滴看节目,后来,他家的电视不在院子里摆了,而电视机也越来越多,我也就不再去这个院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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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仲佑哥家的半截院子里出来,一个人步行到村头的小河边,沿着河堤走了一会,看见河堤旁边有一片西红花,白色的小花开了一地,一个戴着草帽的女子提着一个蛇皮口袋从田里出来,一边擦汗一边喝水,而她看见我怔了一下,而我却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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