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的中午，名叫孙福的人守着一个堆满水果的摊位。
走来一位穿着很脏衣服的男孩，孙福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他说：“走开。”
男孩说：“我饿了。”
孙福皱着眉说:“走开。”
在饥饿的驱使下，趁孙福不注意，男孩抓了一只苹果，跑了起来。
当孙福追到他面前时，他将苹果咬了一口。
孙福挥手给了男孩一巴掌，向他喊道:“你给我吐出来！”
男孩像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地把苹果吐出来。
孙福用手将他的嘴掰开，蹲下身体往里面看了看后说：“还有，还没有吐干净。”
于是男孩继续往外吐，吐出来的全是唾沫，唾沫里夹杂着一些苹果屑，男孩不停的吐着，吐到最后只有干巴巴的声音，连唾沫都没有了。
这时候孙福才说：“别吐啦。”
孙福挥手给了男孩几巴掌，男孩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不再动了。
“要是从前的规矩，就该打断他的一只手，哪只手偷的，就打断哪只手……”
他冲着他的脸喊道：“是哪只手？”
男孩将右手伸了出来。
“要是从前的规矩，就该把他这只手打断，现在不能这样了，现在主要是教育，怎么教育呢？”
孙福两只手一使劲，“咔”的一声扭断了男孩右手的中指。男孩发出了尖叫声音，就像匕首一样锋利。然后男孩看到了自己右手的中指断了，耷拉到了手背上，男孩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孙福伸手把男孩提了起来，将男孩绑在了他的水果摊前，要求男孩看到有路过的人就喊“我是小偷！”
每一趟停靠的汽车都会涌下一批人。
男孩不停地喊着，他的嘴唇在阳光里干裂了，他的嗓音也沙哑了，到了黄昏的时候，男孩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只有咝咝摩擦似的声音，可是他仍然在喊着“我是小偷。”
走过的人已经听不清他在喊些什么了。
天就要黑了，孙福将所有的水果搬上板车，给他解开了绳子。
男孩饥渴交加，精疲力竭，“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对男孩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孙福骑上了板车，沿着宽阔的道路向前骑去了。
男孩继续躺在地上，他的眼睛微微张开着，仿佛在看着前面的路，又仿佛是什么都没有看。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以后，慢慢地爬了起来，又靠着一棵树站了一会，然后他走上了那条道路，向西而去。他瘦小的身体走在黄昏里，一步一步地微微摇晃着走出了这个小镇，消失在黄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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