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车门,扶妈妈下车。
卫生所里的村医含笑着望着我们。
村医六十多岁,留寸头,四方脸。他坐在摆成L形的低柜后,身后是一排深紫色的药柜。进门靠右的墙边放几张塑料靠背椅。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那里打点滴。
我们一进去,那妇女一直看着我妈,欲言又止。我因为要告诉村医我妈的症状,并没有很仔细的去看那女人。最后,那妇女开口了,她问我妈:“你是?我看你很面熟,你叫?”
我妈说:“我叫xx,我也觉得你面熟。”
妇女说:“我是xx的媳妇呀!我都认不出来你,我刚才看见你儿子,才想起你是谁呀!”
我妈也恍然大悟:“哦,是xx的媳妇!以前我们还是亲戚。”
妇女说:“是呀!我婆婆公公在世的时候,我们几家走的可亲呢!我就是不知道我们两家是什么亲戚?”
我妈说:“我也不知道。我婆婆生前也很喜欢走亲戚,我们到处都有亲戚。好多亲戚在我婆婆去世后就没再走了。”
我妈看看妇女的吊瓶问:“你挂的是什么?”
妇女说:“氨基酸,补药。”
我妈说:“哦,人到一定年龄了得补补。”
村医对我妈说:“来,我给你量一下血压。”
村医边操作边问我妈:“老人家今年几岁了?”,
妈迟疑一下,看了看我,我知道她可能一时想不起,就说:“八十九了。”
村医惊叹道:“看不出来呀”
我说:“是呀!我妈生活都是自理的。”
村医说:“那是你们的福气呀!”
我深以为然。
我妈咳嗽,村医开一瓶咳嗽药膏。头晕,开两盒补脑的中药制剂。
就花五十五块钱。她不肯让我买单,我也不想去抢她的单,只要她高兴就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