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正值壮年。
清晨,
我心情凝重。
坐在窗前,
透过攀爬到房顶的藤蔓,
看向窗外。
父亲的身影正被浓重的雾霭笼罩。
我可以贴近窗,
看得清楚些。
但不必了,
我可以听到他沉重的喘息。
天未亮,
他已经开始劳作。
他的一个壮的像牛的儿子病了,
正躺在里屋的炕上,
同样沉重地喘息。
昨晚,
为了不让火熄灭,
他盯在炉火前,
一夜未眠,
以驱散这个冬天的严寒。
他是在救赎,
救赎谁的罪过?
如果他能早些识得那些所谓的谣言,
将养在笼厩里的那条野兽放逐。
这个冬天,
他该可以盘腿坐在炕上,
指划着他的儿孙,
佯嗔训斥那些不懂事的孩子,
然后看着窗外的大地慢慢解冻。
除此之外
可以让他,
喜逐颜开的,
还有邻家的小孩过来拜年时,
他塞给糖果、花生、瓜子,
还有红包的那一刻。
可是今年,
邻居们避犹不及,
孩子们早已被训诫,
不可以往这乱跑。
窗外
雾霭有些消散,
我看着他,
片刻不停,
一起一伏,
忙碌的腰身。
他把土质路面,
清扫到扫不出一点土。
他把水泥路面,
清扫到扫不出一粒沙。
我听着他,
奋力劈柴的声响,
响声震得门窗发颤。
他早已大汗淋漓,
热气在他头顶蒸腾。
而柴垛垒成了山。
他在为谁救赎?
我泪眼模糊。
我坐在窗前,
看向窗外。
我看到院墙旁,
一块块菜畦,
整齐排列。
儿时日日攀爬的树,
已经拔地参天。
院墙外,
远山隐隐绰绰。
但晨曦已经开始燃烧。
我推开窗,
一股新鲜的春的气息扑鼻而来。
那里夹杂着藤蔓生命的味道;
那里夹杂着父亲坚韧的味道。
我的父亲,
我的祖国,
我的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