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的自由
我们的人生就如同一个个故事,读着读着自己就深信不疑,觉得自己就是这故事中的角色,应该按照现有情节的发展继续走下去。年轻的时候捡到什么大道理,都忍不住要大声喊出来,给自己标榜一个正面的形象,等到终于在时间面前漏了馅,丢了脸,摔了跟头以后发现,其实我是个普通人,于是又继续沉默,悄悄地走着。作为过来人,眼看着那些同样拿起大道理去喊的年轻一代,心里总能有所共鸣,那个不就是曾经的自己么。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前一年毕业的学长结束了在赤峰临床部的岗陪在医院待了一阵子,和他们,我也谈起了未来,听到Y学长说,“一年前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的时候,我简单地认为,学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放弃了理想,决定不再挣扎了。其实现在想起来,我更多的是理解。
回到医院以后,开启了日常的生活。每到周末,都盼望着出去转转,对丹东的街道还不熟悉。前面几次外出,都是L学长带着我,形成了以乐购为中心,向周围银行、洗浴、理发店辐射的活动区域,再后来,又开发了以万达为中心,辅以安徽板面为行动路线的外出,这是后话。我常去的浴池门店都很老了,有一次就问Y医生,乐购附近还有啥浴池没有,聊着聊着,我想起L学长给我讲过的关于鸿福浴池的囧事。
230医院附近有这么一家叫鸿福的浴池,学长有次去洗澡,就见到很多男士互相靠的很近,还有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L学长一表人才,他洗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就赶紧擦干净走了。Y医生大笑着,“那可是个同性恋浴池啊”。我先是惊讶,又忍不住笑起来,估计换作别人,也会很尴尬,就问“Y医生你怎么知道的?”Y医生说,以前就听人说过,有次送病号去230,天气热,就想冲个澡,那离得近就去了,觉得里面乱哄哄的。下了楼,我又开起学长的玩笑,学长听了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里面怪怪的。”
每到周末,院里领导先是去神秘的通讯营的电视电话会议室参加单位的交班讲评,然后到了九点半左右才会回来,那时候就是我们可以请假外出的时候,不可以提前请,只能跟当日值班的人请假。周六吃过了早饭,就悄悄地躲在一楼的屋子里,透过窗户时不时盯着大门口,期盼着值班领导开完会早点回来,那种翘首以盼望君归的心情,现在都让我激动不己。我们新来的几个人,基本上是没机会一起出去的,一般请假名额只有两个,或者上午下午错开。
“快看,回来了!回来了!”L哥提醒我,今天是我和他决定外出。我们从门诊出去,沿着炊事班通向二楼的楼梯跑过去,看着值班领导进了屋子,赶紧跑过去,却在门口停住了。
我推着L哥,“你先进吧,你先请。”L哥进去了,一脸开心的出来,说:“今天还不错,好请。”做个鬼脸然后跑上楼换衣服了。随后我也进去请假,理由嘛,无非就是洗澡,理发,存钱。等我换好便装,发现L哥已经出去了,我赶紧跑过去,问道:“咋每次看你出来都很活跃啊?”“院子里很压抑你不觉得么,我每次走出这个门都很开心。”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
“你去哪儿?”
“去洗澡,然后吃个饭。”
“好吧,我先存个钱。”
像这样的外出请假并不是每一次都很顺利,应该说,总是会碰到领导心情不好,或者禁假的情况出现,也没人解释是因为啥,时间久了,碰到的次数多了,自己就想着,“哎,其实出去了也没意思,外面有啥,全是灯红酒绿,尽是尔虞我诈,总是勾心斗角。”
看着自由自在的奥巴马,我又开始苦笑,我这是咋了,不正常了么,思想怎么变得这么偏激,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我开始想,自由是什么?是掌握在领导手里的批假权力?是外出吃饭理发洗澡的新鲜感?还是电影院里看电影的畅快?我想不出来,我发现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那时候产生了很强烈的,想要学习的欲望,于是就开始找书看。
就这样,外出已经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我被动的变宅了,就在院子里看看书,和所长们打打乒乓球,逐渐找到了另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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