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从紫禁归,暮出青门去。
勿言城东陌,便是江南路。
扬鞭簇车马,挥手辞亲故。
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白居易《初出城留别》
想来,我与这首诗是极其有缘的,“心安即归处”第一次清晰地浮现于心是在两年前。
春日的午后,我的心被万千细微和琐碎纠缠,密密烦恼如同蚕茧般将我重重捆绑,坠着一颗重如铅陀的心,漫无目的地在湖边散步。沿着湖,是一片开阔的坡地草坪,草坪绿得像崭新的毯子,一丝杂物和尘埃都不染,两三棵香樟树静静地依坡而立,湖水、绿地、樟树一起静谧地流淌出令人神安的音符。我在草坪的边沿盘腿席地而坐,看着树与草坪、湖水无声胜有声的默契,凝神地坐了一个下午,心也随着那一片绿色无限扩展开。
回家后,我便在博客中记下了“心安即归处”。
今年,过了春节,我便从我母亲那搬回了自己家,虽然她是多么不舍,但终归遂了我心愿,回到了清晨听鸟儿叫醒、夜晚伴着樟树的清香入眠的日子。女儿出生后,我们就反反复复提出搬回来住,都没如愿,大抵的原因都是为了照顾我们和孩子母亲让人无法阻挡的爱的挽留。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春季的万物生发,我仿佛是出笼的鸟儿,第二天一早便去理发店,把原本长发剪成利索的短发,仿佛要彻底与束缚告别。
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听着发型师的剪刀咔嚓咔嚓响的声音,眼前却是一个个场景滑过
“你长头发千万不要剪,你就适合这样顺顺、纯纯的样子。”我二姨曾恳切的为我美丽谏言。
“长头发适合你的气质,有女人味。”老同学兰兰不止一次说过。
“妈咪,你不可以剪成短发,要不然我闻不到头发香香,睡不着觉。”女儿晚上睡觉前总会撒娇地提示我。
剪了头发的我步履轻快的跑去花园,给养了多年的菜豆树浇水,女儿出生时种下的菜豆树又称“幸福树”,喜欢阳光、耐高温,但又要湿润的土壤,每次浇完水叶子便会亮亮的,象涂上了一层蜡。看着兀自生长了这么些年的菜豆树,毫无顾忌地立在一园花草莺莺中,“有想”和“无想”便跳了出来。
花草树木“无想”,无论人们喜爱还是不喜爱,都会按照它们各自的习性花开花落、绿树成荫。
我们每时每刻都 “有想”,心底一直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别人”。
“别人的男朋友是高富帅。”
“别人的孩子拿到了美国10所大学的offer。”
“别人在房子涨了好多倍。”
“别人都没去做,我还是算了,放弃吧。”
“我这样做,别人会怎么看我?”
那个藏在心里 “别人”,时时刻刻渗透在我们思想、血液和骨子里,一刻都不曾离开过。我们常常会将自己想法和念头,从“别人”那过滤一下,或者用“别人”的眼光审视一番。“别人”的标准就好像笼罩在我们头顶的云雾,让我们无法辨别独立的自己终究是个什么样子。
离开了母亲家的温柔怀抱,剪了短发,离开了职场的喧嚣,回归田园读书写字,我看潮起潮落,他人朝九晚五,我知道我已找到诗中心安即归处的“江南路”了。
每个人都是宇宙中独立的个体,本来就无牵无挂,所有羁绊都源于自我内心的束缚。
每个人都是宇宙中独立的个体,生活咸淡都是自己,你可以选择拼搏人生无论输赢,也可选择躲进小楼,偷得浮生半日闲。
每个人都是宇宙中独立的个体,没有顺境逆境,世间万物都是你心的映射,心是光明的,世间一切就是积极美好的。
没有了 “别人”标准的束缚和纠缠伴随,让我们每个人都独立地、心无挂碍地行走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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