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目之所见的生命,都有一个期限。正如花有期,从含苞到绽放再到飘零;正如人有期,从呱呱坠地到渡过幼年、中年,然后步入老年,路走不好了,牙咬不动了,皮肤不再舒展,连耳聪目明都是奢望,到最后连生命都会被上天无情地收走。草呢?也是有期的吧!
如果不受人为干预,花期都不会太长,这是节令赶着的花谢果成,是值得庆贺的事儿;人的一生经历着大大小小的无常,或坚韧或脆弱,或繁荣或颓废,或厚重或浅薄,生老病死,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定数,顺应自然是谓“合道”。
坪草也许有自己的语言,但却不能发出人懂的声,在一次次的戕割下叫不出自己的伤痛,但不一定无感。我一直怀疑,它们也有自己的情绪和表达,虽然无声,但不代表无语,更不代表代表轻松。
我亲见园林工人推着”突突突”的剪草机在草坪上,将才从上次的杀伐中缓过神儿,刚刚开始恣意生长的青草像剃发一样一片接一片地剪掉。于是生命的浓绿被放倒,剩下浅翠色草根涌动着一滴滴盈盈如泪的汁液。
是痛了吗?是伤心了吗?大概不会有人想知道,但我有想象过那种皮肉之伤的痛,也想象过剪发时的无痛感,我希望他们的感觉是后者(可那渗出的汁液又让我说服不了自己)。坪草的种子在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它们在经过一段儿水肥丰足的滋养后,总有一天会被送往一些人为规划出来的地方 ,在那里享受阳光雨露和人类的呵护,当然也得定期接受某种为了美观而做出的牺牲—“嘭嘭、咚咚”声中的裁割。
这样频繁的割伐对于坪草来说是一种催老,常见园林工人,在一片片类似于老人头顶斑驳秃发的地方,捡挖替换生命力不够旺盛的残草。而这些替换下的生命,终会被打碎归土,走完自己的有生之期,如果用一句安慰的话来形容,则是“化作沃土更护草”吧!
当然,野草虽然生的粗放自由,但它们在四季轮回中也有自己的生命周期。我们虽然常认为它们“春风吹又生”,生命似乎是不息的,但是不知你注意过没有,翻开土层,可以看到草根有腐朽有新生,这才是生命有期的真像,野草在岁岁枯荣的背后,一直悄悄进行着新老更替,进行着延续的,可以是草籽,可以是新根。
正如花成籽、籽成芽,父生子、子生孙,正是这样周而复始的期始期至,才使这个蓝色星球上的生命源远流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