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阳光虽然看起来十分明亮,但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暖意。那位公子自慕長安回来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不过这对青歌来讲是无关要紧的事情,因为,慕長安再回来之后,便发起了高烧,大夫说是劳累所致,需要静养。慕長安身上伤痕累累,想必在西南是受了不少的苦,青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只不过,今日午后,蓝颜儿却再度来访,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公子,一身玄色衣衫,显得十分刚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君立公子吧。”青歌将滚开的水倒进茶壶中,雾气缭绕。
“在下徐君立,见过姑娘。我这次来,是来看看長安怎么样了,他已经很久不曾回家。”那位公子的语气平和,却暗暗带着些许责备之意。
“回家?”青歌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和我说,他母亲已经死了。”
“是,長安的母亲的确是死了,但是,他的父亲还在。”他看出青歌的疑虑,解释道。
“他未曾同我说过。”青歌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碧绿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开来,显出原来的面貌。
“長安他,是慕容家的二公子。他的娘亲只是一名歌姬,当年慕容老爷喝多酒不小心造就了一段风流韵事,但碍于他娘亲的卑微低下的身份,难产而死之后一直无法立碑进宗祠,因此長安他一直厌恶于这个身份,不同姑娘讲也是情有可原的。”那徐君立看着水中的茶叶,继续说道。
“他是慕容家的...二公子。”青歌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出些许来,灼红了青歌的手背。
“姑娘没事吧?”君立公子关心道。
“我没事。”青歌缩回手,“長安现在多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了,到时候我和他说你来过。”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这是一些补药,还望姑娘好好照顾他。”徐君立知青歌不愿意多言,便起身告辞,倒是蓝颜儿,欲言又止,但还是离开了。
青歌怔怔地看着剑柄上的那枚玉佩,眼里透出一丝嘲弄的悲凉。屋外的雪似乎开始融化了,天气越发让人觉得冷了起来。
慕長安醒来之时,雪已融化的差不多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慕長安,你醒的真是好时候。”青歌端来药,笑着说道。
“娘子难道不该喊我一声相公吗?”慕長安的手抚上青歌的脸庞,笑意甚浓。
“我是应该喊你相公,还是该喊你慕容家的二公子?”青歌看着他,脸上虽然保持着笑容,却含着一丝愠怒。
“你,都知道了?”慕長安的很是局促不安,手也垂了下来。
“徐君立告诉我的。”青歌低下头吹着药,一侧的发丝垂了下来,显得很是温柔。“不过我都知道了,你去西南是为了你娘,我怎样也不能怪你。”
“他啊,”慕長安心似乎放了下来,伸手将青歌的发丝别在耳后,轻松地笑着说:“你不要太在意我的身份,在我心里,我除了我娘其他什么亲人都不会有。”
“我原以为你同我一样,原来终归还是不一样的。”青歌将药端于慕長安嘴边,语气里听不出是悲是喜。
“不一样又如何?”慕長安突然将青歌搂入怀中,“我也只是想同你在一起。难道就因为我是慕容家的人,所以你都要开始疏远我了么?”
药碗被碰落地上,发脆清脆的响声,青歌沉默良久,开口道:“我并非是要疏远你,我只是害怕。你是那样身份的人,我如何配得。”
“他们是,可我不是,我不过同你一般罢了。怎么配不得?”慕長安将青歌搂的更紧,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却也有一丝惊喜。
“那,慕長安,你和我说说你在西南发生了什么,我没去过西南,很想听听。”青歌依偎在慕長安怀中问道。
“也没什么,西南之地,风景很好。我这次剿匪还救了一个姑娘。”慕長安想了想,轻描淡写的说。
“哦,那姑娘没有要对你以身相许吗?”青歌来了兴趣,调笑他道。
“我救了她之后便走了,她并不知我是谁,如何以身相许?”慕長安捏了捏青歌的脸庞,笑着道:“是不是颇有些风流侠客的味道?”
“有些登徒浪子的味才是真的。”青歌顶嘴揶揄着他。
一阵调笑之后,气氛似乎变冷了,青歌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慕長安怀里,桌上的一壶热茶也由热转凉。
“慕長安,你会负我吗?”青歌将头埋在慕長安胸前,突然出声,轻轻的问。
“我....不会。”慕長安似乎变得有些犹豫,但还是做出了承诺。
我看着窗外,积雪已经快融尽了。这承诺,和这积雪比到底是厚是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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