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海轩:世事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必拆穿
一寸时光(9)佳昂跟我说,我在他们这帮大院里的小孩眼里是神一样的存在。我说,慕琪那个流氓恐怕不怎么当回事吧。他哈哈大笑说,在慕琪眼里只怕更夸张。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窃喜,但没说什么。
而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有另一个真相。我在那些所谓的优秀光环下,曾结识过一个亚裔女孩。我们相爱了,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我听了一个白人同学的建议,有点心动。于是在那个荒唐的夜晚,我们一同服食了大麻。只是,最终我戒掉了,她却因吸食过度死了。
我得了抑郁症,好久才有点起色,然后被父母遣送回国。
世事难料,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只晚了一个小时,只隔了一道玻璃门而已。挂掉佳昂的电话后,我站在那个窗前看了很久。慕琪睡着了,我看着她难受地蜷缩在那个椅子上想把她叫醒,说夜晚凉,在这里睡容易感冒。又想在这里一直看她睡觉,一直看。可是终究,我什么都没做。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转身向小区外跑。我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
我与殷旭秋在一起了,或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补偿。关于大麻,它是我这辈子的梦魇。人总要在一定的年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发了那条短信,潜意识里是不想让她那样想我。发完我就后悔了,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悲哀地发觉,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她。
殷旭秋很好,只是我不喜欢。
在往后的那几个月,我的抑郁症又有重新卷土重来的征兆,因为慕琪,因为我现在无力挣脱的生活。我开始频繁跳水,这是我在那段晦涩时光里找到的为数不多且相对温和的解压方式。我在小区游泳馆待了很多天,可是始终没有看到她。
我的右眼视网膜天生异常。长时间高强度的跳水,使强大的水压一直冲击着眼球,导致右眼视力越来越模糊,最后濒临失明。我心里居然有种奇异的如释重负。暑假已经过去了,我和殷旭秋分了手。父母要把我送到国外治疗,我坚持去卡加利——那是加拿大的一个小城市,慕琪说那里很美,终年飘着雪。
我没有和她联络。
我只有一点奢求,假如我失明了,我还可以活在她喜欢的城市里,活在她的呼吸和心脏里。活在,她的记忆和思念里。
一寸时光(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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