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未散,苏安暖便早早睡在了南宫府安排的厢房之中,一大早便被嘈杂吵闹的声响惊醒,匆忙洗漱后顺手抓了一个路过的家丁道:“一大早这么吵,出什么事了?”
“是昨天参加小姐生辰的宾客在西院死了,小人先告退了,我家主人急叫我呢。”家丁匆匆跑走之后,苏安暖走进了萧宸所在的房间却空无一人。依旧一身红衣的墨邪倚在栏杆处,“阁主已经去西院了,我们也走吧。”
“谁死了?是被别人杀了吗?”
“是青松派掌门的独子张彦用,青松派已有百年根基,在江湖之中颇有名望,凭借青松剑法名震江湖。”墨邪说话间已经到了西院,众人都低头窃窃私语着。
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院中的大梧桐树遮挡了大半的阳光,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妇跪在地上上紧紧地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凄厉的哭声在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肩甲、后背和胸前都有明显剑伤,左手手腕的剑伤最为严重,约长十公分,宽两公分,应该是张少侠在搏斗中抵挡所致。张少侠的心脏被剑刺去一块,致命伤是颈上的大动脉被割裂,是一剑封喉,凶手应该是个用剑的高手。”仵作收拾好东西,“家主,尸体已经验完了,小人先告退。”
南宫雄摆了摆手,“掌门还请节哀,刚刚仵作的话,你也听到了,张少侠既然是死在南宫家,我南宫府绝对会负责到底,既然敢在我南宫家行凶,老夫一定严查严惩凶手,以慰少侠的在天之灵。”
“我张啸自承继青松派以来,一直秉承先祖遗志,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青松派掌门张啸胡子花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家主,不好了,出事了。”家丁急切地声音在人群中传开。
“又怎么了?”
“诛佛刀……诛佛刀被盗了。”
“诛佛被盗?怎么可能,昨日……昨日还好好的,南宫镜人呢?”南宫雄一拍手,指着家丁道:“将南宫镜给我找来。”
“青松剑派的少主死了,诛佛刀又被盗了,这算什么事?”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家丁四处看了一眼,在南宫雄耳边道:“家主,大公子已经在寻找了,他还说……说盗刀之人应该就是昨日参加宴会之人。”
南宫雄神色一变,随即便恢复如常,在家丁耳边叮嘱几句,便打发家丁下去了,“诸位,张少侠既然在南宫府被杀害,我一定会给张掌门一个交代,也一定给在座的诸位一个交代。小女生辰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在下还得依仗各位协助老夫一起找出真凶,不如在找到凶手之前,各位还在寒舍小住几日,诸位意下如何?”
“南宫雄这个老狐狸,若不是诛佛刀丢了,哪里会在意张彦用的死。表面上留住我们是为了找出真凶,背地里指不定是为了找丢失的诛佛刀,一条人命还抵不过一把人命,真是可悲。”
“这不就是南宫府的一贯作风么?萧宸拢起袖子,走过墨邪身旁,捂嘴微微咳嗽,“告诉她,南宫府现在有了命案,丢了诛佛刀,别轻举妄动。还有……小心点。”
橙衣少女偏头看向红衣,“墨邪,你说张彦用的死会不会和被盗走的诛佛刀有关系?”
墨邪眉眼一沉,拍了拍苏安暖的头,“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的?按辈分算你得叫我叔叔,要么就叫我楼主,知道么?”
……
南宫府虽不如昨夜如此热闹非凡,却依旧灯火通明,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低声细语在谈着什么。
“那晚从南宫镜的暗室出来之后,你去哪里了?诛佛刀是你盗走的。”
“是,我说过,我一定会给南宫家送上一份大礼的。”
“青松派的少主死了,那把刀对南宫家非常重要,现在南宫雄一定会借着张彦用的死竭力追查盗刀之人。”
素衣不经意的丢了一块石子在池塘中,“那又如何?”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南宫雄狡诈多疑,身边还有南宫镜和南宫青崖,借着张彦用的死一定会将昨日参加宴会的人一一排查,你当南宫家的人都是傻子么?一旦查出你的身份……”
长歌摸过“冷魂”,柔和的侧脸带着一丝冷意,“诛佛刀被盗,南宫雄一定会尽全力追回此刀,恰恰此时青松派少主也死在了南宫府,青松派的人一定会追究到底,若是南宫雄表现迫切追回诛佛刀的决心,你觉得青松派的人会怎么想?”
墨邪沉声道:“你的盗刀是为了让南宫家与江湖中各门派产生嫌隙?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张彦用?如果张彦用不死,就算刀被盗了,南宫雄也不会以什么追查真凶为理由,将众人都留在南宫府内,就算你离间南宫府和各门派也不能打垮南宫家,但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没杀他,不过他的死倒是让我很意外。”
红衣一惊,“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凶手是谁?”
“只不过正好张彦用被杀时我正好撞见了。”
“所以你就看着他被杀?你不救他?”
“我救他有什么好处?而且我并不是不救他,谁都救不了一个根本没有了生存意志的人,不是么?”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知道凶手是谁,你千机楼不是情报万千么?只要查查张彦用的近半年来干了什么,与什么人交往过,我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凭你搞得那些小动作,根本不能扳倒南宫府,你别忘了,这是人家的地盘。”
长歌眼眸深冷,“所以我给了你线索去调查张彦用的死啊,我假借雾月侍女长歌的身份来着已经好些天了,却完全找不到南宫府的破绽,既然找不到破绽,我不制作点混乱,怎么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既然刀你已经盗了,这个当口你总不能又给人家还回去。对了,阁主让你小心些。”
“知道了,帮我给阁主带个话,就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南宫府大量铸兵的地点以及招募的家丁去向,我很快就回龙渊阁。夜里的风还是挺凉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素色的衣裳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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