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

凝视

商场闷热，堆积的香气来自新衣服、新鞋、新包，但主要还是为掩盖装修味而喷洒的香料。香气堵塞鼻孔。淹没商场，浑浊，淤塞。汗津津的。

下电梯时抬头，商场楼顶像一颗巨大的眼睛。眼睛在旋转，你会忍不住想去研究它的构造，但你越盯着它，它就变得越大，向你直逼而来。胸口发紧，想吐。

中间的白色圆盘是瞳孔，瞳孔外是一圈透明玻璃，再外面是白色圆圈，这三个圆组成黑眼仁儿。眼白就是黑眼仁儿外层的那圈玻璃。整个眼睛上，铁丝网排布有序，密密匝匝，像蜘蛛的腿。

眼睛下方，空中悬挂着竖版旗帜，上面印有最新的促销信息，色彩斑斓，像部落的图腾。旗帜下方是正在祭祀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