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蔓延，口罩成了抢手货。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有口罩库存的药剂行，却见收银处贴了一则告示，指明存货有限，每名顾客只限购买1包3片口罩，以便把口罩留给更需要的人购买。
我买了一包。付款时，一位阿姨小声对身边的男孩说：“等下你再来排队买口罩。”我转身望了她一眼。她和男孩各有1包口罩在手。男孩的神情窘迫，低声咕哝几句，并指了指那则告示。阿姨泰然自若地说：“我们可以把多出来的口罩存起，以防不时之需嘛。”我不置可否。
一星期后，乘搭上班时，其中一名年老搭客甫上车即用纸巾遮掩口鼻，咳了几声。我摇下车窗。同车的另一名则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巫裔司机担忧地问那名搭客为何不戴口罩，他抱歉苦笑地说自己临时买不到口罩，为免引起其他搭客不便，他要求在靠近诊所的地点下车。
司机二话不说地把车速减慢，停在路旁。当我们揣测司机的下一步举动时，只见他从车前座的储物格里取出一片未拆封的口罩，递给那名搭客，还告知他哪里的超市有口罩出售。司机的态度温和，在疫情非常时期，不因惧怕而拒载，而是把那名搭客载至诊所的门口。
同车的另一名搭客赞扬司机事先备妥多余的口罩，岂料司机微笑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囤积口罩，他宁可通知他人哪里尚有口罩存货，而不是盲目地抢购口罩，间接剥夺他人的购买需求。只是如今市面上的口罩缺货，他把口罩给了出去，难道不怕买不到口罩？他却要我们在买口罩时想一想刚才的情景：一位生病的老人家在疫情告急状况下，买不到口罩的窘境，应会有一丝恻隐之心吧？
司机的一番话使我省思。有人说，当病毒肆虐时，人的求生意志总含有几分自私。从口罩缺货的情况，便可窥见那恐惧的心理。我想起自己把脸转向车窗外的心情，我必须承认当时表现的不自在，无疑使人难堪。究竟，是疫情照见了人心的冷漠，还是人的疏离反映了疫情的可怕？
踏入3月，疫情数据节节攀升，市面上的口罩供应曾一度中断。为了节省口罩资源，一片口罩大致可用上两天。那天，药剂行来电通知之前预订的2盒口罩到货了。前往取货时，发现置放口罩的架子空空如也。有的顾客因买不到口罩而一脸失落。药剂师问我可否只买1盒口罩，我毫不犹疑地答应了。看见另一盒口罩重放回那架子上，我如释重负，但愿疫情早日消退，我在心里深深祈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