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秋高气爽,两人大婚。
袁盈的叔伯姑舅都来了,刚考上大学的堂弟空降,袁盈感动得泪眼汪汪。婆婆更给力,拉着亲家母的手,和亲戚们聊着家长里短,不着痕迹地夸袁盈。公公在一边不说话,但表情,看得出来是高兴的。
另一边,两个寝室是毕业两年后的首聚,热闹劲儿尤盛。你一言我一语地还原出新郎新娘的六年感情之路,两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从他乡异客的身份直接翻盘。这其中的酸甜苦辣,终成往事,以后他们的家是兄弟姐妹们的家,有机会就回来相聚。
工作方面来道贺的人,无论男方女方,统统由师兄接待。师兄有“案底”,表现地更加出色。他和酒店的负责人商量后,把这些职场人的位置安排在了同学的旁边儿。瞧瞧,他们聚精会神地听一对新人的趣闻,兴味盎然。
吉时,礼成。司仪请新郎讲话的时候,轩昭满眼情意,只说了一句:“袁盈,我爱你。但是,我知道,‘爱’还是太轻了。”
袁盈泣不成声。
轩昭轻轻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以后,有我。”
大家的眼圈都红了。整个现场,婚礼的进行曲如水般缓缓流淌。
三姐和六兄弟难得的不谋而合,喊起来:“新娘子,爱不爱新郎?”
司仪秒懂,朗声问:“请问新娘,爱不爱?”
兄弟姐妹们纷纷地重复着这一句,声音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袁盈擦擦眼泪,接过话筒:“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融在云里。”
掌声雷动。
袁盈俏皮地伸出左手,欢快地说:“轩先生,成为轩太太,我十分荣幸。”
轩昭这次的反应迅速,两人十指相扣,展颜轻笑:“白首契,永不悔。”
司仪发出哇呜的赞叹声,现场的气氛彻底燃起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心心相印”“恩恩爱爱”……祝福的话儿接连不断。
婚礼后的第二天,热闹依旧。兄弟姐妹们都要回程,继续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大家争先恐后地邀请新婚夫妇去自己的地盘旅行。两人诚挚地答谢,说会找时间,把这些地盘都踩一下,祖国的2/3大好河山都游了,而且有人管吃管住。此话一出,众人佯怒:一家里两个财务高手,太能算计了,太抠搜了。
嬉笑直言,远超于同学的感情,如同老酒,经年累月,醇香悠远。看着他们笑闹,最欣慰的是父母和亲人。孩子的大学生活,他们缺席的时光,是孩子们自我成长最快的阶段。牙牙学语、成家立业,似乎就是眨眼之间。
第三天,两家举行了简单的认亲礼。这是双方父母商量着增加的。婆婆把一条叠着的红手绢,放在袁盈的手上:“好儿媳,委屈你了。这是彩礼和改口费。在咱们老家,没有彩礼会被看不起,你当得起万里挑一。我们做老人的一点心意,推辞就不吉利了。”
轩昭吃惊,袁盈特意看了公公一眼,他脸上的高兴劲儿犹在。
袁盈的母亲,也把一条红手绢,放在轩昭的手上,“好孩子,你也当得起万里挑一。小盈就交给你了。夫妻同心,把日子过好。”
血缘至亲,牵系不断,千里万里,阻隔不住。依依不舍地送走娘家的父母及亲人,婚假已经过了一半。
公婆在家里很拘谨,袁盈招呼一声,他们动一下。和婚礼时相比,简直判若两样。没办法,她把这个难题交给轩昭。结果,没等轩昭开口,婆婆就说给他们也买票吧,回家秋收。
轩昭说:“多呆两天。我和小盈还有假,带着你们转一转。”
“那就两天,不能再多了。”公公难得说了一句话。
然后,一家四口逛了公园、动物园,去看了大海。两位老人很开心,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断。袁盈想象中的别扭也没出现,她觉得真心接纳他们,一家人真诚地相处,她能做到。所以,表现的越发大方自然。轩昭和父母的心里都熨贴至极。
送别后,回家的路上,袁盈感慨:“相聚,开心;别离,难过。人呢,却总在聚聚离离。到底是开心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不像你的风格啊。我们家女主人,一贯是干脆利落。这种文艺的腔调,不适合。”
“这是夸奖,还是贬损啊?解释一下吧。说不通,就罚站。”
“谁定的规矩?”
“我!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有必要立一些家规。”
“小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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