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仓储部在厂里各部门里中是个特例,别的部门管理人员一般有好几个级别,比如组长、班长,然后才是主管,但仓储部不同,作为一个独立的部门,仓储部的组织结构极其简单,只有两个管理人员,班长作为实际负责人,职权与其他部门的主管相当,享受同等待遇。
因而,按王主席所说,班长的工资也不会降,怪不得李大狗问起降薪时,班长不太想谈这个话题,想来是怕说漏嘴;他还说愿意无条件服从厂里领导的安排,原来是因为火没烧到他。
李大狗很是不愤,俩人这么久的交情了,班长对自己还是藏着掖着的,一点都不厚道。过了会儿,他便释然,是自己要求太高了,这么重要的事,王主席肯定下了封口令,没人敢说。
王主席见李大狗沉默不语,知晓他有了心结,便解释道:“慈不掌兵,义不经商。我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对老板负责,降薪纯属不得已而为之。等你到我这个位置,你就会明白……”
李大狗没作声,一面喝茶,一边静静地听着。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不得不承认,关系和能力同样重要,单从这件事来看,要不是李大狗与王主席有旧,那么,他也会被降薪。
“技术工也降薪吗?”李大狗突然询问道。
王主席点头,说:“除几个特定的、不能替换的技术工外,其他的也会降薪,怎么了?”
李大狗脸色有些难看,表弟林胜就是技术工,但并不是不可替代,明显在降薪范围之内。踌躇片刻,李大狗终于鼓起勇气,说:“王大哥,我那个表弟,就是上回修花坛那个……”
王主席沈着脸,抬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将李大狗的话打断,说:“不行!给你开后门,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还救过我爸,我信得过你!我跟你表弟可不熟,我不放心他!”
“是,王主席,我不提了。”其实,李大狗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仍然冒着惹怒王主席的风险提了出来,毕竟林胜是他姑妈的孩子,还是他唯一的表弟,血浓于水啊!
“别叫王主席,叫王大哥就可以。”王主席面色稍稍缓和,又说,“你那个表弟有问题,我刚来的时候,听人家说,他和杨经理……”
王主席的话没说完,只点到为止,但李大狗已经明白,他想起以前仓库失窃时捡到的那条手串,脸色微变,郑重地说:“谢谢王大哥,我会找他谈一谈的,这件事,希望您能保密。”
王主席淡淡地说:“放心,以前的事我不会过问,只要他不惹事的话,我就当作不知道。”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哈。”李大狗站了起来,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指着门口的方向。
走出办公楼,阳光洒在李大狗的身上。早晨的阳光并没有那么炙热,如冬日一样,很暖和,也很舒服,宛如母亲的手,带给人无限温暖。
李大狗的心情同来时一样,依然很糟糕,且比听到降薪通知时还要糟糕。降薪只是工资少点,表弟的事一旦传出来, 弄不好得进局子。
“这家伙!专门干糊涂事!”李大狗直叹气,“是该好好敲打他一下了,不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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