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的情况渐渐的不好,吃再多的药也控制不住身体的疼痛,发病的时候,他吐血,痛得浑身抽搐,脸色发白,浑身虚脱无力,米梨抱着他,他无意识地捉着她的手,紧紧将她当浮木抱在怀里,嘴里无意思地叫着,“梨儿……梨儿…………”
这个名字成了他在世上唯一的牵挂。
他沉睡的时间越发的漫长,有的时候竟能一睡睡到第三天,若不是他胸口还有微弱的气息,她都以为他会那样去了。
来的一个个医生都用哀戚的眼光看着她。
米梨走过书房拿出他平常最爱看的那几本书,书上有照片掉落,赫然竟是她半年前结婚的时候和他一起拍的照片还有她毕业时的学士服照片。
他再醒来的时候,她帮他拉高枕头让他靠着,用温毛巾帮他擦拭脸庞,将温好的养生粥一勺一勺地喂他,他眼睛一直盯着她,喂完后帮他擦拭嘴角的粥迹。
天气好的时候她推他出去逛逛,看看海,看看风景,看看鸟语花香。
她拿出那天在法恩寺外面买的转运风车一边小跑着,一边唱着,“红风车转一转吧
福来我家求丰收雨点降下 花儿别怕。”她一转身对上沈昊看着她深深浅浅的目光。
米梨找出他放在衣柜里,她和他一起去玩的时候抓的毛娃娃,一个写着梨,一个写着昊。
沈昊躺在床上,她跑到床头,拿出两个毛娃娃,对上他的双眼,她笑得开心。
她举起那个昊娃娃,“据说边境有个有美镇民风彪悍,以那女土匪首领为首,女土匪占地为王,她们爱以掠夺各地的美男子为趣,害得全国的美男子渐渐减少,全国女子只能嫁给长样一般的男子,然后诞下长相一般的小孩,害得全国人民审美的质量都下降了,真是岂有此理。
有一天,才高八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昊公子来到有美镇,他自认为武功高强,别人抢不走他。”
米梨又举起那个梨娃娃,“恰巧这天新上任的梨首领为了秉承以往历代首领的光荣传统将后宫发扬光大,心血来潮,想给自己纳个小夫婿。”沈昊的嘴角抖了抖。
“于是她跑到街上,逛一逛真是不得了了,你猜猜她看到什么?一个惊为天人的男人,只见他长得貌似潘安,于是她眼珠转了转,这么俊俏的男人如果她不将他抢过来岂不是对不起父母对她的期待与上天赐与她的好容貌。”
“于是她将自已上下打量一下,嗯,衣服挺好的,样子还不错,她立马跑到那男子前,拱手作辑说道,“这位公子敢问高姓大名?”昊公子看着这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妙齡女子竟然学起了男子作辑打招呼的方式,心里哀叹,不愧是民风彪悍的地方。他说道,“在下人称昊公子。”
梨首领一听,心里一乐,她真有眼光,居然一找就找到一个公认脾气好的公子,这下把他捉回去他以后应该不会阻拦她再娶小夫婿了。于是她爽朗一说,“看昊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婚配几许?小女子不才,家有良田几百亩,手下仆从几百,今欲招你为夫婿,不知你意下如何?”
昊公子一听,大怒,太不知廉耻了,竟当街招婿,他怒哼道,“在下对你无意。”
梨首领捉了捉脑袋,皱了皱眉,双手一摊,“这样呀,那没办法了,好生说话你不听,我只能硬来了,来人呀,本大王要把这个人捉来当夫婿,赶紧帮我捉来。”
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人冲过来,昊公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剑还未出鞘,就被人当鱼一样的网起来了,当晚就被人灌得四肢无力,送入洞房任梨首领践踏。”这时候沈昊的脸色已经黑似锅底。脸色太白了,现在这样黑一点挺好的,米梨想到。
米梨看了看他,继续说道,“梨首领果然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以将后宫发扬光大为已任,一年不到,她又想再招一个夫婿,昊公子知道后跑来和她大吵,他一边提着剑一边哭,“你这个坏女人,当初绑了我,毁了我的清白,如今你还不好好地待我,竟然还想三夫四侍,我跟你拼了。”这时米梨都已感觉到沈昊在咬牙切齿了。
米梨拿着两个毛娃娃表演得极为生动,该有的表情都有,该有的语言也有,该有的动作也有。
“梨首领一看赶紧躲了,一边躲一边叫,“你有身孕就别跑了,小心孩子小心孩子。”还未等梨首领再招小夫婿,昊公子竟然带个球给跑了。可怜的梨首领开始了漫漫寻夫路,两年后终于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了昊公子和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童,她抱着小男童对昊公子一脸真诚地惭悔道,“我决定以后痛改前非,你别生我气了,我以后都会好好待你的。”
米梨拿着两个毛娃娃表演完了,对着沈昊笑了笑,“讲完了,好笑吗?”
沈昊脸上神色莫测,摸了摸她的脸,温声说道,“虽然是假的,但我很高兴这样的结局。”
米梨懊恼地说道,“对不起,我原本想讲笑话的,但讲着讲着就成这样子了。”
沈昊冷冷地说道,“但如果角色对换一下,我会更高兴,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你是绑我的人,我是个男人呀,还生孩子呢。你居然敢拿我来消遣!”沈昊似是越说越生气,米梨看他一副想干架似的样子,赶紧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叫,“你别生气别生气。”
沈昊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拿起一旁的手帕接住吐出来的血,他最美的梦里有一个她还有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缠绵床榻多日,沈昊似是精神好了很多,他心血来潮找来一套粉黄色的古代魏晋风广袖流仙裙。
“为我跳一支舞吧!”
米梨低头接过那套服装,掩去眼里喷涌而出的泪水,低低说了声,“好。”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她会跳舞而且是古舞,从她看见那张学士服照片开始,她便懂了。
她将长发挽了一半,慢慢地画眉,随意画了画妆,扫过两边腮红,淡淡点了点唇。
沈昊在院子里等着她,她穿着宽大的襦裙从他身后,裙摆扫过他的腿边,走到他身前距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开始起舞,
音乐浅浅流动,她静若处子,翩若游鸿,她的眼神似是带着绵绵情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柔情似水。
音乐缓缓吐出歌词“红颜醉为谁,辗转千年痛心扉,梦一回化作泪。
孤单的凄美,雪纷飞叹离别,风沙岁月不轮回
奈何夙愿难遂,悠悠琴声魂欲坠
你是谁的白衣少年,为何留恋人世间,一声叹息一去不返”
沈昊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眉眼间的温柔小意,看着她出水芙蓉般纯净的脸庞,看着她为他翩翩起舞的身姿。
他想对她说,他很喜欢她叫他做沈昊,而不是哥。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她叫他的名字“沈昊,沈昊,沈昊…………”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温柔小意。
风起了,坐在轮椅上的沈昊深深、深深地看着那道人生中最美的风景,终是闭上了眼睛。
匆忙赶来的江修文紧紧地抱着那个浑身发抖的泪人儿,一声一声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我在,我永远都在。”
谁也没想到,沈昊将他公司余下的股份分别赠给了他的同伴和跟随他多年的周助理,但却将他余下的所有资产都留给了米梨。这样的结局似是众多知道沈昊心思的人的意料之内,那个男人到底有多爱这个女人呀。
律师带给了她一句话,“沈先生叫您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他希望你往后都能喜乐安康。”
米梨泣不成声,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有压力,不要难过,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他是在告诉她,爱她只是他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事,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吗?
一个月后,米梨问丈夫,怎么当初愿意让她去照顾沈昊呢,你不吃醋吗?不怕我变心吗?结果丈夫恶狠狠地反问她,“对个病人,你也下得去手?”
男人之间的情感,真是好奇怪。
(全文完)随手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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