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醒
我瞬间口喷鲜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片被褥，刺目的红。
梦醒了。
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外面锣鼓之音声声不绝，同梦中一般。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绫罗红妆，美酒佳人，正是良宵苦短时，洞房花烛夜。
我来到新房前，没有绝望，也没有嘶喊，心口微痛，面色平静地自语道:“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我开破开房门，缓步走入，却见他正面对门口独酌，见我，却是微微一笑。
我皱眉，语气淡淡道：“你在等我。”
他答：“是。”
我问:“你有什么相对我说的吗？”
他答:“也没有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是要赶我走吗？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明明早就在预料中的事情，不止为何面对的时候，还是会难受，就好像胸口突然梗着一口气，下一秒便会窒息。
我走到他面前，语气淡淡说：“也好，喝了这杯酒，我们两不相欠。”
他笑了笑，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他问：“你恨我吗？”
我皱眉不语。
他见我不答，便自顾说了下去：“那一日，我自战场归来，璃国灭亡，整个王室，屠戮殆尽。也是那一日，我遇见了你，那时我身上还带着未干的鲜血……”
“那是我亲人的鲜血，”我顿了顿，神色悲喜莫名，道:“你已经知道了？”
他不置可否，只是拿出一粒药丸，说：“这是离魂的解药，你拿着它，从后门走，那里会有人接你离开，从此以后，便不要再回来了。”
也难怪近日身体虚弱，吐血不止，竟不知自己身中剧毒，亦不知他从何得来的解药。
只是此刻，我看着他，乌黑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直至气息一点一点微弱。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是微微笑着，笑容明媚，一如少年初见时的略微青涩，却又充满着阳光。
他问:“我知道，你会恨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但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为何此刻他还在纠结这种问题，便道:“现在谈论这些还有意义吗？”
“回答我，好吗。”他的语气强烈得近乎带了一丝恳求。
我的心不知为何痛了一下，我垂下眼帘，顿了一下，但还是道:“没有。”
“哪怕曾经，哪怕一分一毫？”他仍不死心，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他无丝毫畏惧，但这一答案却成了他临死前唯一的执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