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7岁嫁给了德先生,住进了方圆几百里最大最古老的古堡里。这对我这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初遇德先生是在镇上的丰收宴上。那时德先生不及而立,鳏居三四年了却也没什么混乱情史,他邀我跳了一支舞,不久后就去我家下了聘礼。
那是我真的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儿了。
嫁给德先生的第三年,我见到了17岁的James。德先生说James是他早逝兄长的儿子,今后便帮他打理农场。
我向James打了招呼,悄悄观察他。与德先生有几分相像的面庞洋溢着青春与恣意,在发觉我看着他后,James又低下头,微微红了两颊。
原本我以为James的到来可以令我的德先生轻松几分,却不成想他去农场的次数愈发多了。三年里德先生对我处处照顾,嘘寒问暖,但我总觉得他待我不像寻常夫妇般柔情,更多的是模式化的相处,就连我18岁那年的意外小产,他也没有显露太多的悲伤。
“Oliver,今天别去农场了吧。不是有James吗?”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德先生就准备叫马车去农场。
“那孩子一个人,我怕他不好应付。”
不是有雇工吗?不是有机器吗?很多疑问,我还来不及问,德先生就匆匆走了。刚刚他上扬起嘴角,在高兴吗?
德先生去纽约的那一年是我最美好的时光。
那一年,James住进了古堡。原本我对这个美少年没什么好感,每每同桌吃饭,德先生对他的热乎劲儿仿佛已经超过对我的。况且,这个少年投奔叔叔的原因,也是为了几分家产吧。
可我那时终究年轻,James也年轻。
“你的眼睛是绿色的吗?”
“我妈妈是北边来的。”
……
年轻的我和年轻的他,在德先生身上体会不到爱的我和孤身的他,一步之遥,一触即发。James做了我的情人,我的心再沉寂许久之后再次生活。
可我这一生记得最清楚的不是那肆无忌惮的一年,不是往后三年里我们的欢爱,而是教堂大钟后的那一幕。
我不信教,德先生却是忠实的信徒,每周会去镇上最大的教堂做礼拜。
那日James如往常般陪同德先生去了教堂,我看到衣架上James遗落的大衣。
我没多想,抱着大衣坐马车去了教堂。我该怎么说?为了侄儿的一件衣服慌慌张张赶过去?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这几年虽是小心,可德先生机敏,还是怕他洞悉我和James的事儿。
于是,教堂门口,我让车夫把大衣带回去,只想远远看一眼我年轻的恋人。
可是空空荡荡的大厅只有耶稣在上,明明德先生和James的马车还停在门口。
上了二楼,再一层,走向窸窸窣窣的声音处,我震惊在原地。
是德先生和James……
他们上身赤裸地相拥相吻,没注意到我。窗外的钟声响起,一声声砸在我心上……
我为什么伤心,为什么难眠?因为德先生,我的丈夫,还是James,我的恋人?
那日德先生和James都知晓了我的存在。庄严的教堂,肃穆的钟声,他们的爱,暴露在光明中,仿佛神圣无比。
回家后德先生满脸坦然,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不会在意他的妻子怎么评判他。
James也依旧言笑自若地与我谈话。我与他的情事是悖伦,是禁忌,而他与他,如此坦然。
“婶婶,你若是能将我变成水瓶,我也甘愿。”James的眼里泛着泪光。此刻的他,才是真心实意的他。
“你的酒,为谁而斟?没有老鹰,只有贪吃蛇。”
“你贪心的,是德先生的家产……”这句话,我没能说出口。这个给予我爱情的少年,我终是不忍心看他伤逝。即使……那份爱,或许是假的。
James笑着哭,哭着笑,一年后James娶了北边的一个女孩儿,辞别了我和德先生。我生下了我的第一个儿子。
古堡还是以前的古堡,却又似乎与原先不一样了。
图片来自百度,侵删注:隐含了古希腊神话中宙斯和伽倪墨得斯的故事。传说Ganymede是特洛伊的王子,有一天,他替父亲看羊时,宙斯在天空经过,一见Ganymede即对他迷恋,宙斯变身成一只鹰掳走Ganymede到奥林匹斯山,(有些版本说宙斯遣一只鹰捉走加尼墨德),此鹰就是天鹰座,而Ganymede从此成为宙斯身旁的倒酒僮。由于天后赫拉的妒忌,使计陷害,让宙斯以为Ganymede要和伺女私奔,气得要处死他。然而,就在射手奇伦射出那致命一箭的刹那,侍女海伦挡在了伊的胸前!眼看奸计没能得逞,赫拉恼羞成怒之下,将Ganymede变成了一只透明的水瓶,要他永生永世为宙斯倒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