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五一假,因为丈夫值班的缘故,我们没有制定任何外出的计划。
昨天早上,我们去摘槐花。同行的是爱人的同事两口子。沟里槐花已经盛放,远远望去,雪白一片。越往近走,香味越浓,扑鼻的都是甜丝丝的香气。大片的花朵吸引了成群的蜜蜂,站在树下,嗡嗡声不绝于耳,抬起头看,几乎每朵花里都钻着一只勤劳的蜜蜂。
这种盛放的槐花,其实不是采摘槐花的最优选择。一来花瓣太薄,无论是蒸麦饭或者要晒干收储,都没有含苞待放的槐花来得滋味鲜美且香味幽长。二来,甜蜜的花香太具有诱惑力,会吸引很多小虫子钻到花蕊里去吸食花蜜,不容易处理干净。
为了能找到合适的槐花,我们就顺着大路,边走边看。虽然那些盛放的花朵甚是诱人,我们还是忍着要把它们捋下来的欲望,去寻找更值得我们下手的优秀花朵。终于在一个凹进去的山洼里找到了半开未开的槐花。
这是上上之选。蒸麦饭筋道且香,抄水之后晾干保存,既可以包包子,包饺子,还可以如泡茶叶般泡水喝,据说有清热去火,清血凉血之奇效。
在我的记忆里,槐花似乎只有蒸着吃一途。爱人同事又传授了几种槐花的吃法,其中一种是抄水之后握一握水分,团成一个小团子,直接放入冰箱冷冻,等吃时拿出来解冻,与鸡蛋同炒,撒入小葱 ——传说味道极佳。
这是我不曾试过的吃法,须得吃一回方能验证是否如传言般味美。
小时候对槐花记忆深刻。那时国民生活并未像现在这样富裕,每到春日,从白蒿起,春天的野蔬盛宴便拉开序幕。荠荠菜,油勺勺,榆钱,桐花依次悉数登场,直到槐花给这场盛宴拉上帷幕。这些长于土地挂于树梢的花花草草,曾让多少干瘪的肚皮在青黄不接的春天里变得饱满?每到四月底五月初,雪白的槐花一串一串挂于枝头,捋一把,塞进嘴里,咀嚼间,淡淡的清甜便充溢在齿舌间,缠绵悱恻,经久弥散。
摘槐花的大多是家里大一点的孩子,在槐花落在篮里笼里之前,就已经先品尝了这种雪白花朵的滋味。大人不约束,便个个食得肆意,在吃到饱得打一个嗝,嘴里都冒出一股槐花气之后,大家才鼓着肚子采得筐满篮满,一路说着笑着挽着这香气四溢的花朵回家。回家之后,便是村里的母亲们各展才能的时候了。或拌上面粉蒸出一锅香喷喷的麦饭,或与清油混合包出一笼滋味独特的包子——满村里到处都飘散着槐花的香气。
这些年来,采槐花不为果腹,只是图个新鲜。大多时候都是母亲或者夫家大嫂送来一小包,吃个一顿,解了馋气,便不再有过多的向往,槐花的滋味仿佛淡了些,但仿佛仍像是从前。
年年五月槐花香,我们这从小让槐花养过的胃,对槐花的记忆大约已经融入血液,就好像是生活施的咒语,终生无解,也终生不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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