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值得被纪念的日子,之前连日的大雨形成的隐祸,终于在众人的同心协力下彻底解除了,部落也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息。虽然时不时刮来的闷热的风在提醒着大家一会儿还将会有一场大雨,可是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又义无反顾地加入到这场庆祝的盛宴里来。
还有更令人高兴的:那一小队留在堰塞湖捕鱼的人也赶在入夜之前全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大量的刚宰杀完不久的鱼,且听阿木说,湖水放到一半,他们下网捕捞,有好几网根本就捞不动,还是几个年轻人潜到湖底帮着才把网拖上了岸。
据阿木说,湖里的鱼足够部落吃上大半年的!
这个消息让整个部落都沸腾起来,有充足的食物,大家不会饿,还可以制成鱼干,拿到外面去换些布、铁、盐之类的必需品,这怎么能不让大家高兴呢!
篝火越烧烧旺,有人开始吹起了芦笙、跳起了舞,欢快的曲调,招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就连幸子也被卡娜拉着进入了舞池。
凉子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了,跟着音乐拍起手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飘起了雨丝,细细密密的,像牛毛一般,但这毛毛细雨却丝毫不能褪去人们的热情,反正越跳越欢,越歌越高。
凉子听这歌曲,是歌颂天神的,它赞美天神的无所不能,天神不但创造了万物,更守护了万物,维持了天地间的平稳,同时它也赞美天神的包容与宽厚,像魔鬼这样的邪恶,天神也给它改过自新的机会,与众生平等。
雨势渐大,原来的大火堆还能将细密的雨烧成气,现在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还未烧着的木柴末端已经显湿,地面也开始湿起来。渐渐地,当火堆里最后一个倔强的火星子也被浇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退回了各自的木屋,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被淋了个狼狈,但心却是畅快的。
“喝碗米酒,祛祛寒吧!”
是卡娜,她总是那么善良,让人觉得温暖。
“谢谢!”凉子接过酒,抿了一口,和日本的清酒口味相差很大,但这一小口下了肚,刚才还直钻毛孔的寒气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她不由得又喝了两口。
“口味很独特。”这是实话。
“这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酿酒方法,好几百年了。”卡娜解释道,“是用粮食和一些水果酿制的,里面还放了一些草药,可以活血,对你的伤口也有好处。”
“谢谢你。”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说谢谢了!”卡娜不明白,今天的凉子有些怪怪的。
凉子并没有接过卡娜的话茬,开口问道:“你父亲在哪,我有事找他。”
“他现在应该在各处巡查,一碰上下雨,各处都会有隐患。”卡娜解释道。
“那我等他巡查结束。”凉子的话里透出坚定。
“那得很晚了!”卡娜不明白凉子为什么非要执意去见他父亲。
“没关系,你先去休息吧!”凉子将手伸出屋檐,接了几滴天上的雨水,又望了望漆黑得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
“好吧,如果你等不到他也不要勉强,早点休息。”卡娜对这些大人的事不是很感兴趣,便回自己的木屋去了。
幸子和彦雄在一旁也劝凉子要注意自己的伤势,毕竟前不久才刚昏迷过一次,并且又被山本催了眠,再加上这两日在部落和堰塞湖之间来回奔波,生怕她有个好歹。
“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我清楚,你们也去休息吧。”凉子打定了主意想要单独去见瓦力,幸子猜想不是与山本有关,便是与天神之眼有关,但无论是哪一个,她和彦雄都帮不上忙。所以只好听她的话,与彦雄一道也去休息了。
看着彦雄伸手挡在幸子的头上,生怕她被雨淋着的样子,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凉子不禁想着:年轻,可真好啊!
雨并没有越下越大,它保持着把那堆最大的篝火浇灭的最初雨势,一直下到了夜里,凉子吃着卡娜临走前给她留下的烤鱼和芒果,心里回想着那天,也是这样一场雨,让她发现了赤松子的不对劲儿。
那天周末,按原定的工作计划,她本来是要加班到夜里的,可是同项目组里有一个人临时有事,请假离开了,偏他的工作没有人可以替代,没办法,其他所有人也都提早下班了。凉子乘车回到家,刚进家门,雨便大了,看绿子已经被丈夫从幼稚园接回来了,正在客厅里玩洋娃娃,而丈夫在做饭,他说赤松子去上钢琴课了。
她进屋后想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帮丈夫做饭,但在经过赤松子的房间时,她听到了一个至今都不会忘记的声音:那是一只猫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她以为可能是流浪猫跑到家中来避雨,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便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当她确定这个声音来自赤松子的房间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进门去寻找。
但门锁上了!
“难道赤松子在家?”她又试了试,确定门是上着锁的,她正想转身回主卧去找钥匙,这时门开了,是赤松子。
他只把房门开了一道缝,露出警惕又腥红的眼睛。
他的样子把凉子吓了一跳。她从未见他这样过。可是这样的眼神稍纵即逝,快得连凉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以为你去上课了!”凉子的声音里带着责问。
“我……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那会儿叔叔和绿子在睡午觉,我就没有打扰他们。”他的解释合情合理。
“刚才,你听到有猫叫的声音吗?”凉子又问道。
“听到了,是一只流浪猫,刚才在我的窗檐下避雨,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不过已经挣脱,跑走了。”他的眼神从容而淡定,凉子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你的房间好像该收拾了,”凉子侧了一下身子,想要看看赤松子房间里面的情况,“需要帮忙吗?”
没想到这一举动引得他脸色大变,他急忙闪身出来,顺手把门关上,然后说道:“妈妈,我的屋子我自己可以收拾,谢谢。”说完一开门,人刚进屋,又把门锁上了。
但是就在那短短的开门,又关门的一瞬间,凉子闻到了一股极其冲鼻的毛发烧焦的味道。
被关在门外的凉子除了狐疑,更有震惊,很显然赤松子有事在瞒着她。接下来的每个周五,赤松子都按时去上钢琴课,事后,那样的叫声也确实没有再听见过。
凉子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她和丈夫在翻修院子的时候,从一个不起眼的靠墙根的角落挖出来几具被烧焦的死猫的尸体,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那以后,她开始留意起赤松子的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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