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

它还是它，它没有变。不是时间在流逝，是我们在流逝。

参加完葬礼，我去到我山坳上的老房子，给我奶奶扫墓，我看到一路枯叶、柴枝零落在水泥山路上，墓前的空地，全部都是草丛枯草，常年都没有人打扫，我看到三根比较新的香，我看它只燃烧了一小节，可能是烧了没多久熄灭了。

拿上了棕扫帚、柴刀，把香烛、钱纸放在平坦处，我边走边扫，把枯叶与干柴扫到路边，就这么一路扫着，辗转到了墓前，各种数值，杂草，我先把树枝全部砍断，然后堆叠在一起，又把杂草砍断，期间有各种犹豫，最后还是放下了，我把堆叠的树枝残叶，全部抱在胸前，一轮一轮的，把墓前的杂草树枝全部清理好。“快下来吃饭了”借我柴刀的奶奶，叫我下去吃饭了。大伯他们也来了，于是我把烧纸和香烛的任务给他们了，我自己下去吃饭了，他们来得太突然、又很及时。

我还没落座，主人家的阿姨，说她的婚姻还是我奶奶做媒的。然后我奶奶坟前的那三支香，是这家的胡奶奶上的，但是没燃尽，我突然动容了，并不是这有多感人，而是胡奶奶，看到她去世的朋友，孙子专门过来扫墓，还整理的非常彻底，她因为她的福泽流泪，这份心意已经大过那三根香。

我一路走上来，到山坳，走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可能是长大了吧，我小时候，可要走三个小时，小时候很简单一年就是一年，现在一年就是一念。没变的是房子，物是人非，不过如此，有一家一对老人不见了，我有次跟她一起去给奶奶上香，她跟我一起和那家老人聊了一会儿，来年，我再去上香，那对老人还记得，见面就问起我，你的女朋友了，我说。走了——

感觉衰老越来越快，人生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了，这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都是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往后都能幸福，希望各自都能找到那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