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这篇以前中学语文课上的汉乐府诗词,想及心眼里立即冒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等佳辞偶句,现在重读它,心里有另外一份感受。
的确,同一篇佳作,不同年龄阶段读,感受真是天壤之别。
小时读它直觉朗朗上口,辞藻优美,淋漓尽致地刻画了对于古时所谓的礼道、孝道对人性的压抑的鞭挞,体现了悲剧的凄美;同时歌颂了美好的承诺和爱情。
爱情固然是朵娇美的花,然而终究要开在现实的土壤上。没有人的生活可以像言情剧中一样只有爱情。抛开历史背景去要求古人也是耍流氓。古代女性,从名分上,没有独立生活的机会。小时候依靠自己所在家族,是某某家的女儿,出嫁后依靠丈夫的家族,是某某家的媳妇。丈夫死了不要紧,可以守寡,身份依然是某某家的媳妇。任你怎样的美貌怎样的才干出众,但是就是没有作为一个人独立存在的机会。兰芝现在回娘家,对娘家来说,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外人,是要遭受外人的眼光和非议的。是不是就不能待在娘家呢,也未必,司马相如撩到的卓文君不就是住在娘家的寡妇么。《大宅门》里的姑奶奶不也一辈子活在娘家吗。但是这里又需要一个前提,娘家人的态度。卓文君,那是被父亲疼爱庇护着,姑奶奶,那是自己的二嫂深明大义。兰芝却没有得到了家人的谅解和同情。
读时觉得焦仲卿有错,他母亲有错;刘兰芝的兄长有错,焦氏母子做恶,焦母尤甚,经常是做母亲的见不得儿子与媳妇的好,好似儿子就被别的女人夺走似的,可惜的是千百年来这样的悲剧却还是一再上演,甚至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也难以逃脱束缚,……
现在岁数大了,在社会上经历多了,重读她,心里完全是另外感受,甚至乎百感交集,老泪纵横:他们似乎都没有错,不管焦仲卿和他母亲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其时的人格向社会的妥协,性情向礼教的屈服。
兰芝的兄长不尽仁义地想改嫁自己妹妹等等都是当时正常的兄妹之情与世俗物质交织而产生的在当时看来再正常不过,但在今天看来扭曲的情感,其兄长只不过是想让妹妹重新生活,并且要活得比焦仲卿更好。
这样看来,似乎他们都没错。人活一世,有时会太在乎了社会的看法、白眼,反而忽视了人情世故中最基本的情愫~亲情。
古代的人们,虽说比现在人更懂书面上的礼仪孝道,更加知书达礼。可依然逃不掉世俗的物化和尘世的颠倒。
自古以来,女人就是活得比男人艰难,女人在灾难面前向来比男人要更加成熟,更冷静,她们要来到男人的家里,学习跟一群陌生人相处,而男人因为不需要离开自己的家,所以幼稚的时间要更久一些。甚至,现在还有“巨婴”一说。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诗词中的“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为什么阿母怒不止?
阿母窃以为,兰芝受到这样的重创,一定会失魂落魄,灰头土脸,痛苦流泪甚或婢膝求饶,阿母万万没想到的是,兰芝反倒是: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从这里体现了刘兰芝的大体与焦母的狭隘,我想起了下面这段文字:
一定要记得,在我们这一生中,可能会有无数次机会登台、亮相、演出,谢幕。当我们登台时,可能会紧张,可能会出错,可能显得仓促,从而不完美,甚至表现更糟糕。但是,当我们下台的时候,不论登台亮相表演的表现有多糟糕,一定要记得,一定要从容,要好看,要完美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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