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洪荒时代
【谜踪】第四十章 凡世疑云之劫数

【谜踪】第四十章 凡世疑云之劫数

作者: 西西惟亚 | 来源:发表于2018-12-11 19:59 被阅读1039次

    火影恍恍惚惚倒影在石壁上,咒语回荡,回声渺渺。祭台之上,坐着一位翩翩公子,锦衣玉带。他神色平静,似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全然没有大难临头将死之际的惊恐,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地上跪着的,是他那看似忠心耿耿的仆子;眼前站着的,是那位衣冠楚楚的便宜父皇;而押着他的,是思慕他这个冒牌太子的冏卿。

    眼下这个场面,倒是东华不曾想到过的。

    昨日晨起,贾公公便来通报,说皇帝寻他,叫他去书房。假意闹脾气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几日,东华也觉着无趣,遂就应了下来,权且当是去消遣透气。谁知刚一跨入书房,还没见到那便宜父皇便被人扣了双手。东华觉着挺新奇,遂也就由着他们来,想要看一看这皇帝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以及那位冏卿究竟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被押到了皇帝寝殿院落,此时院子里已是立满了人。太监、女婢,就连同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嫔妃都赶来一睹太子被人扣着的奇观。东华随即被带入寝殿,皇帝正坐在软榻上悠闲地喝茶。他抬眼瞧了瞧自己的儿子,好似有些迫不及待。在他的身侧,立着的依旧是那位娘炮冏卿,此时看起来倾慕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东华觉着有戏,这话本子没有按着他猜想的路数来进行,委实叫他很是期待后头即将发生的事情。

    一处不起眼的挂画后头,现了一道暗门。东华望着那处不动声色,心道这皇帝还真是钟情于各种密道,王城寝宫龙榻后头的那个就已经转得令人够头疼的了,没想到到了这深山老林的宅子里竟还要钻地道。此情此景倒叫他不禁回想起当年大战庆姜的那场战役。

    那时,战火硝烟满天,蔽日障月,他着着染血的战袍,手握苍何斩杀了那个魔头。他断了他的心脉,碎了他的骨头,却没来得及焚毁他的尸身。庆姜手下的将领拼死夺回了他的尸体,逃回了魔族。马不停蹄地又是一场硬仗过后,东华领着七十二将攻城得手,一路搜到了章尾山的密道,将那座庞大得如同迷宫般的地下宫殿搜了个彻底。然而,庆姜的尸身从此消失无踪。想着左右那个死对头已是魂飞魄散,东华便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地钻牛角尖。他为仙向来洒脱,再加上战后诸多琐事,一具粉身碎骨了的尸身也便渐渐淡出了他的关注。

    收了思绪,他探头朝那黢黑的密道里望了望,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叫他有些嫌弃。

    “太子爷,请吧!”

    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还算是客气,可说话的语气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客气。伺候了他多年的仆子点了灯笼给他开道,身后跟着一众能打的武将。东华觉着,后头大约也没甚好事会发生。闲庭信步地走着,他不急不慢。前头开道的贾公公也是不急不慢,而身后跟着的一众人亦是不急不慢。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因着不见日月,也不知这一走究竟走了多少时辰。东华觉着这位平日里在自己身侧伺候的太监挺能耐,这一路的前行,竟也没有走错半点。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终是来到了一处相对宽敞的洞穴。周围逐渐亮堂了起来,东华这才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石榻周围燃起了一圈火苗,他几乎是被粗鲁地推了上去。东华立在石榻中央,火光映衬着他的脸,有些模糊。俯览底下的人,他这才意识到此刻脚下的可不是张普通的石榻,而是祭坛。

    “父皇将我带到这处,该不会是要拿我祭天吧!”他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面无惧色。

    “你可是朕唯一的儿子。”他意味深长,眉宇间却现了一丝狡黠,“朕怎么舍得拿你去祭那些瞎了眼不作为的老神仙。”

    “哦?那父皇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朕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爬在朕的龙座上对着一众太监婢女呼来喝去。那时候,朕便觉着你是块当太子的料,终有一日能承我帝位。”他脸上堆了些看似欣慰的笑,“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啊!”

    “恕儿臣直言,”他幽幽看了一圈底下的人,冷冷哼了一声,“这可不像是为儿臣准备的登基大典。”

    “你急什么!”

    他大笑了起来,笑声荡在这阴暗石壁间,叫人觉着毛骨悚然。

    “你是朕唯一的儿子,这王位迟早是你的!”

    东华索性坐了下来,支起了头,“可在儿臣看来,父皇倒是有些着急啊!”

    仰天长笑,皇帝倍感欣慰,“吾儿到底是吾儿!”

    宽袖一挥,众人便就齐齐跪下,口中诵出了咒语。一直立在皇帝身旁的冏卿也迈开了步子,清俊的面容没有任何温度。

    “自你成年及冠,便就处处与朕争。这天下,这王位,亦或是朕枕边的人。”目光遂挪向了那位往祭坛走去的美人,“你可知,同样的事情,朕经历了多少回?”也不等太子作答,他便迫不急待地接了自己的话,好似耀武扬威,“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了!”

    浓眉一敛,白衣尊神波澜不惊的脸上现了一丝诧异。

    “你定是以为朕老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吧!”他负手而立,好似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也难怪,每回都是这样。可你们到底是朕的骨血,总也得让你们死个明白,是不是?”

    说话间,那位冏卿已是绕过了火圈,从容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同样的事情,闵颢也经历了不下九百九。你以为,他当真在乎你?”

    “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都与我无关了。”

    坐在祭坛上半晌没说话,还看了会儿独角戏的太子爷终是幽幽吐了一句。

    “也是!”皇帝老儿点了点头,“你倒是给了朕些惊喜。”遂由衷地吐槽了一句,“从前朕的那些个太子,个个都是情种,至死都对朕的闵颢死心塌地,看得朕都腻味了。而你,却总是能叫朕觉着意外。”他遂打量了他一番,“朕的众多孩儿里,也就只有你,听完这些话后,还能坐得住。倒是块好料子!”

    “是不是块好料子,结局都一样。儿臣坐不坐得住,结局也一样。”

    “你倒是通透!”他竟也生出了些感慨,“想当年,朕也是如你这般通透之人。”遂又冷冷沉了一声,“修道万年,却落得个上天无门的结局。”

    “所以你便入地为了魔?”白衣尊神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你还真是叫朕意外!”

    “儿臣便当这是父皇对我的夸赞好了。”他理了理袖子,换了个坐姿,以便让自己更舒服些,“还有什么要说的便快些,听说幽冥司的轮回门向来拥堵得很,儿臣赶时间!”

    “你好歹也是朕的亲儿子,送你上路总也得挑个好时辰。”

    “既然还没到时辰,就让他们先停一停!”东华揉了揉额角,“吵得我头疼!”

    一抬手,地上跪着的人便就收了口,咒语戛然而止,还了这个深幽洞穴一个清静。他有些惋惜,还叹了一声。

    “若非为了我魔族大业,朕还真想留你一条性命!”一身龙袍的中年男人遂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冏卿,“闵颢,一会儿下手利索些,给他一个痛快,莫叫他受苦。”

    “这便算是父皇对儿臣的怜悯?”

    “就当是为父对你最后的仁慈罢!”

    东华冷笑一声,说得若有其事,“这天下我求不得,闵颢我也求不得,就连那马夫……”额上的青筋凸起,好似真的动了怒,“父皇于我,谈何仁慈!”

    “你果真像朕!虽是滥情,却总也放不下最初的那个。”他语气清幽,“闵颢是朕的人,这五万年来,没人能从朕的身边夺走他,你也一样!朕念你是朕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便让那马夫为你殉葬好了!黄泉路上,作个伴,也算是聊以寄慰!”

    他遂招了个公公,“传朕的旨意,即刻送那马夫归西。”

    “是!”

    一个转身,那位太监便化作一只黄鼠狼,一溜烟地消失在远处幽暗的地道口。东华朝着那处望了望,嘴角隐隐约约挂了一丝弧度。

    “还真是新鲜!”他复又望了望地上依旧跪着的仆子好奇道,“贾公公,你又是个什么妖怪?让本殿下也瞧瞧!”

    “这……”贾公公有些为难。

    “到底也是你伺候了多年的主子。”

    贾公公接了皇帝的眼色,只得现了原形。肥硕的身躯上,顶着颗小脑袋,绿豆大小的眼睛乌溜溜地望着祭坛,有些心虚。

    石榻上的人探了脖子,“你太小了,走近些!”

    不情愿地挪了挪步子,那老鼠又靠前了几步。

    “你翻个身,我瞧瞧!”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皇帝,见他并未有要阻止的意思,贾公公只得硬着头皮在地上滚了半圈,露出了鼓鼓囊囊的肚子。

    东华唔了一声,“倒是阉干净了!”

    底下传出了一片笑声,叫贾公公红了老鼠脸,遂一个咕噜将自己团成了个灰不溜秋的毛球。

    一声轻咳,洞内即刻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好了!”皇帝正了正仪态,“吾儿,可还有什么遗愿?”

    东华想了想,一本正经,“方才你说要挑个好时辰送我上路,那几时才算是吉时?”

    “也就剩了那么点儿时间了,过得糊涂些岂不更好。”

    “不是说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嘛!”他不屑,“一会儿阎王问我几时断的阳寿,我若答不上来,怕是下一世投不到个好人家。若再遇上像父皇这样的毒父,岂不哀哉!”

    眼底动了动,却也仅是片刻便就恢复了往日平静的龙颜,他难得诚恳地沉了一句,“你先歇一歇,父皇还得等个人。”

    “哦?”白衣尊神起了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还需得劳驾父皇屈尊来等?”

    “一会儿你便见到了。闭上嘴,免得凭白受苦!”

    他唔了一声,闭上嘴的同时连同眼皮子也一并耷拉了下来。对于皇帝口中的那个人,东华挺期待。瞧着这阵势,定也不是个等闲的角色。这一世,以王为尊。若是这个角色连王都要畏惧三分,看来定不是这一世里哪位德高望重的孽畜了。复又琢磨了一番方才的对话,那皇帝既然提到了魔族大业,想来那位大约便是个魔族之人。可魔族之人为何会与这一世有瓜葛?又与这处浓重的浊息有何干系?他想了一会儿,便有轻微脚步声朝着这处来。启眼望了望,不见其人。又望了望那皇帝,只见他也正朝着那处张望。衣袍腰带一紧,惹得东华余光往身后扫了扫,只见那位冏卿面不改色地朝他使了个眼色。伸手往那处一摸,东华便摸到了个冰凉的东西。收回目光又顺着渐近的脚步声瞧了一眼,便就见了来人。

    一身玄衣,镶着红色缎边,金冠束发,气度却也不过如此。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了一番,白衣尊神这才想起来这张叫他有些眼熟的脸。

    “魔君!”

    九五之尊遂就跪了下来。

    往祭坛的方向望了望,煦旸不动声色,“吾尊之躯,可还安好?”

    “回魔君,一切安好。”

    回他问的,是立在祭坛后的闵颢。

    “那便开始血祭吧!”

    咒语再启,魔音绕梁,叫东华敛了眉心。

    嗡嗡咒语声中,皇帝缓缓起身走向了祭坛,“吾儿,莫怪为父!”

    手气刀落,动作熟练,一气呵成。鲜血遂就溅洒在了祭坛上,他娴熟地扯了条绷带便为自己的手掌包扎。也便是在这须臾一瞬,一直端坐祭坛之上的人一跃而起,背后短刀一击即中,划开了他喉间的命门。皇帝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喉咙望着眼前立着的二人惊恐地后退了几步。他跌落祭坛,躺在肮脏的地上不停抽搐着。鲜血源源不竭地从伤处喷涌而出,渗入石缝,遂有墨色气泽腾起,混杂着有些刺目的红光。

    东华手握短刀,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异样,沉了沉。

    血流殆尽,红光归于尘土,气泽消散,现了众人惊愕的神情。赤之魔君煦旸神情淡漠望向祭坛,遂有浑厚低沉的嗓音响起。

    “闵颢?”他挑眉看了看他,等着该有的解释。

    “回魔君,前一阵子有神族之人来此探查。”他神色平静,“臣以为,也是该换一个能力强些的继任者,才能守住先祖的肉身。”

    一丝冷笑浮于面上,煦旸将目光挪到了祭坛上的另一个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斩钉截铁,意味深长,“你喜欢他。”

    眼中划过一片柔软,闵颢吞了声。

    “同样的事情,你经历了这么多遍,竟还能让自己陷进去。”他啧啧一叹,“你可还记得当年本王派你来这处凡世时的叮嘱?”

    他低了头,脸上浮了愧疚。

    “那你可还记得你来这一处凡世的职责?”

    煦旸语气咄咄,继续责难。

    闵颢咬了咬牙,声音轻不可闻,“记得……”

    “那今日这一出……”

    “臣任凭魔君降罚。”他索性跪了下来。

    一阵死寂,众人皆不敢说话。

    “罢了……”赤之魔君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些许,“左右也没有影响这一次的血祭,本王念在闵酥的面子上,姑且饶你一次。若再犯,便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虔诚叩拜,跪着的男人声音已是有些颤抖,“谢魔君开恩!”

    “起来吧!”他往祭坛走了几步,“这位……太子。”煦旸再次打量了他一番,“这件事情,你们谋划了许久吧!”

    闵颢有些心虚。这件事情他虽然自己谋划了许久,可半个字都没同太子说。寻思片刻过后,他才开了口企图蒙混过关,“事关重大,闵颢自然不敢妄为。”

    唔了一声,赤之魔君这才问了正事,“你方才说……神族之人来此探查?”

    他点了点头,“是位年轻的仙君。”

    “此人仙泽可磅礴?现在又在何处?”

    “的确磅礴。”闵颢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石,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立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东华帝君即刻被那颗碧玉引去了注意。

    煦旸接过那块玉,探了探,遂就拧了浓眉,“你方才不是说那是位仙君,为何锁魂玉能将他的主魂锁在里头?”语气遂又陡然严厉了起来,“人呢?”

    额头上覆了层薄汗,闵颢讷讷,“臣已派人去寻了,定能追回来。”

    “没了主魂,那位仙君便就同个死人没甚两样。他是怎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闵颢说不出话来,这的确有违常理。

    “为何瞒而不报?”煦旸的语气更危险了几分,“你该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闵颢,离开魔族的这五万年,你是不是连祖训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方才站起来的冏卿复又跪了下去,“那位仙君实在厉害,臣也是冒死一搏才用锁魂玉锁住了他的主魂。至于为何失了主魂还能逃脱,臣实在不知……”

    “要么把人给我追回来物尽其用,要么带着那具尸身来见本王!”赤之魔君遂下了死令,“否则即便是闵酥也救不了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地上跪着的男人抬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湿,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前方便就传来了打斗声。寻声望去,只见一蓝袍男子披着金黄斗篷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方才威风凛凛的赤之魔君也已是利刃在手,丝毫不落下风。地上跪着的一众妖怪见状一跃而起,纷纷拥了上去,场面顷刻间便就有些混乱。

    “你找一处地方藏好!”

    手里不知何时已是握了长剑,闵颢面色凝重地对着身旁的男人叮嘱了一句。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冏卿,提着剑倒也显了几分英气。白衣尊神唔了一声,遂就抱着胳膊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石壁倚了身子准备看好戏。

    远处乱作一团,也看不清里头的战况究竟如何。外头密密麻麻围着各式妖怪,却各个手忙脚乱,似是无从下手。东华本就生得高大,视野也较之一般人要开阔些。他探了脖子,勉强瞧见两人的头顶忽上忽下,遂觉着夜华该是能再撑上一段时间不至于这么快就没出息地败在一个魔君的手上。前方的乱战又持续了好一会儿,外围的妖怪早已是躺了满地,只剩魔君与冏卿围着隐了仙力的天君在打。夜华身上的斗篷已是破破烂烂,模样委实有些狼狈。东华无奈叹了叹,遂站直了身子。

    苍何出鞘,万道截面折射着洞内的熊熊篝火,冰冷剑气瞬间扩散开来。许是察觉了异样,闵颢分了神,随即便被夜华抓住了破绽。利刃划破了他的袍子,遂有殷红渗出。他趁胜追击,剑锋直奔对手命门而去。

    兵器相接的凄厉响彻洞顶,震得石壁都落了些扬灰。夜华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抬头一望,只见那白衣的太子已是将冏卿牢牢擒在左手,而在他的右手上,则是那把名扬四海八荒的苍何神剑。

    “东华帝君!”煦旸一怔,遂仓皇落跑。

    “愣着干嘛,不去追?”

    蓝袍天君即刻消失,阴冷山洞随即安静了下来。

    “你把他怎么了?”

    手中之人犟了犟,便就引得东华低头侧目。

    “你指的是那太子?”依旧顶着他人容貌的尊神浓眉微挑,“你现在自身难保,竟还有心思担心他!”

    闵颢又挣了挣,却依旧不得动弹。

    “本帝君最近醉心佛法,倒是参透了一二,也变得仁慈了许多。你若配合些,本帝君便就不会为难他。”

    “想从我这处下手?妄想!”

    他唔了一声,作了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那太子的命硬!”

    额上的青筋猛跳了几下,闵颢一字一句发了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东华索性收了剑,“本帝君不过是没坐在凌霄宝殿上罢了,你们就忘了我当年杀伐天下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作风?”

    说话间,远处又传来了窸窣脚步声。东华未有抬头,只凉声道了一句。

    “你来得,倒是晚!”

    黑暗中,现了个模糊的身影,伴着熟悉的声音,“密道太多,走岔了。”

    “亏得本帝君还想了个法子派了人去迎你!”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遂就滚了过来,直直滚到了东华的脚边,染了一路的血迹。

    “帝君是说它吗?”

    他低头瞥了一眼,有些惋惜,“看来墨渊上神并没有领情。”

    “半路上遇见的,本上神瞧它急得团团转在挖地道,便猜它也是个迷路的。”

    惋惜之情顿时消散不见,东华幽幽一叹,“白费功夫了。”

    走到近处,玄衣的上神瞧了瞧满地的狼藉和他手里唯一的一个活物,沉声道,“看来本上神错过了场好戏。”

    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东华不急不慢,“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手腕轻轻一用力,他便将那冏卿推给了墨渊。被硬塞了个活物的父神嫡子有些怨念,却也利索地将他擒拿在手。白衣尊神遂就甩了甩衣袖,迈开了步子。伪装层层卸下,被丢弃在了一旁。也便是几步路的功夫,璀璨皓发便就泻在了肩头。墨渊跟了上去,与他一并消失在幽幽黑暗之中。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谜踪】第四十章 凡世疑云之劫数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blaehq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