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叮咚—短促的铃声响起,桌边的老先生正笔走龙蛇的写着,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直到落下最后一笔,老爷子抬起身观瞧几眼,略微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放下毛笔,神闲气定的打开手机,手机里如往常一样,除了几张照片外再无其他。
蒋楠收起手机,看着床上快进手术室而打麻药熟睡的少年,表情阴沉的抬手抚摸小腿上刚刚被缝好的伤口。
刚刚逃跑的少年被男人发现,他毫不犹豫的拔出手枪扣动扳机,这要是被老头知道非把他炖汤喝不可。
这个蠢货差点害他丢了性命!想到这里蒋楠手指猛然用力,纯白的纱布被血液浸透,染红了床单一角。
过了一会,狰狞的表情散去,他忽然觉得对一个没有知觉的蠢蛋做这种事情的自己不也是个白痴?
所以他喊了医生进来重新给床上的蠢蛋处理伤口。
被莫名增加工作量的医生虽然不太耐烦却也不敢发作,谁叫对面站着的男人是个变态。
少年被推走了,暗红的血液已经凝固,蒋楠把脸埋在其中,很享受的样子。
手术室里,医生用镊子夹起一片指甲细小泛着紫光的芯片小心翼翼放入少年的心脏。
大约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灭“手术很成功,只要恢复情况良好很难被发现”“意思就是还是会被发现咯?”被反问的医生额头冒出细汗“额...芯片毕竟是金属,如果做一些专业检查的话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空气安静下来,医生咳了一下尴尬的打破沉默“蒋先生,目前这已经是世界上最领先的技术了,只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检查,芯片在人体运行三四十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哦~那我还有个问题”“您说”“恢复期要多久?”“...我想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大约两个月左右”蒋楠故作沉思“这么久啊”“是的,因为手术位置是心脏,所以时间是要长一些”“行吧行吧”蒋楠摆摆手“滚吧”
病房里的少年悠悠转醒,心脏和小腿的刺痛感唤醒了麻痹的神经,手臂上连接的针管有些凉,他有些模糊的看见自己胸口缠着厚重的绷带...
他不知道蒋楠对自己做了什么,疼痛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他尝试去够桌边的水杯,发现连胳膊都没力气抬起...
少年有些沮丧的收回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不多时,蒋楠走进病房,手里拿着瓶水。
“蒋木,知道这是哪吗?”少年虚弱的睁开眼睛摇摇头。这世间对他来说不过是烈狱罢了,哪里都一样。
蒋楠把水灌进自己嘴里俯身贴上少年毫无血色的唇。
微弱的挣扎反倒给这种流氓行为增加些情趣。
得到水的滋润少年觉得舒服多了,虽然是以这种他觉得羞耻的方式。
“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一次性喝太多”蒋楠扔掉还剩一多半的水瓶“这里是你的新牢笼,在你痊愈之前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间屋子里”
“嗯”少年只回复了一个音节。他已经懒得再去哭喊求饶了,也没力气。
“你心脏里多了块芯片,它可以显示你的心率、轨迹还有监听”“还可以爆炸哦~”蒋楠拿出遥控器在少年面前晃来晃去“多少感谢一下吧,为了搞它花了我不少财力呢”
少年简直哭笑不得,感谢什么?感谢医疗技术的伟大?还是感谢你斥巨资在我心脏上安了个定时炸弹?
男人收起玩笑额头青筋暴起“逃跑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久又变成那副戏弄的表情“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离开时一脚踩爆了无辜的水瓶“没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碍事”
水花溅起的时候有几滴落在少年手心。
少年闭眼假寐,此刻维持清醒和理智真的太难,他好累,好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睡一觉。
顾氏集团
本来打算探望自己哥哥的秦珺瑶此刻正拽着顾司铭的衣领,浑身颤抖。
她刚刚知道了他们的所有事情。
对于二人的经历,顾司铭没有隐瞒,一丝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哪里招你了?!你这个畜生!”苏白拉开秦珺瑶的手“瑶,别这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小夜”
顾司铭理了理衬衫“我会尽快找到他”
苏白搂着女友站在不远处“小夜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他骄傲又自卑,总是独来独往,我很难想象那么倔强的人要被你这混蛋折磨到哪种地步才会变成如今你口中的秦夜”
苏白眼里爬满血丝,他顿了一下“但事已至此,我们可以暂时放下这些过往,等小夜平安回来,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听完苏白的话,顾司铭有一瞬间失神,他从不在意别人的威胁,小时候为了生存,每天睁眼就只有杀戮,他要变成顾家的武器,感情与他,是必须扼杀的弱点。
原来,如此在意家人和好友的秦夜,也是一直孤独着吗?
“顾司铭,你毁了我哥,我不会放过你”离开时秦珺瑶瞪着红肿的双眼和无边的恨意撂下这句话。
回到家,两人平复好心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们对秦父撒了谎,泛起的笑容里隐藏着未被察觉的泪水。
牢笼里的少年爱上了夜晚。
他不记得有多久了,只是积极配合治疗,没有抵触,没有反抗,伤口也逐渐愈合。
只是真的很无聊,睡眠越来越少,更多时候他都只是盘腿坐在窗前,抬头望天。
蒋楠还是每天都来,他想看书,被男人拒绝了。
医生发现少年失眠,说继续这样会影响身体恢复,所以每晚吃完饭后还要吃药。
但少年有时候会偷偷把药藏起来,他不喜欢每天浑浑噩噩的感觉。
今晚的夜空格外漆黑,好像上帝打翻了墨瓶。
监控下的男人很生气,因为他发现自己被骗了。
踹门的声音很大,把少年吓了一跳。
男人翻出他藏起来的安眠药,抓过少年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在那之后少年没有再看过夜空,因为他的四肢被束缚在床上,哪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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