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微亮,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拎着垃圾袋急匆匆地下楼,扔完垃圾去上班。
因为昨天收拾出了一些纸壳和饮料瓶,所以今天垃圾袋装得满,我拖拉到垃圾桶边,眼睛盯着另一只手上的手机,由于天不是太亮,再加上我注意力在手机上,明显感觉到投垃圾撞到了什么,我一惊,立刻转移视线,着实地吓了我一抖擞。
是人!我赶忙把手机放入兜里,上前仔细地打量,一个背着蛇皮袋子的女人,头上包着厚厚的围巾,脖套捂住了嘴、脸和鼻子,只露两只眼睛,黑灰的棉袄又大又肥,把她显得格外的另类。她正趴在垃圾桶上掏里面的东西呢,她吓了我一跳的同时,明显我也吓到她了。看到我看她,畏畏缩缩地直起腰,手里还抓着两三个饮料瓶,瓶子脏兮兮的,她也脏兮兮的。一边往背上的袋里装瓶子,一边挪离了垃圾桶两三步远,我见是掏垃圾箱的,也没啥事,就扔了垃圾,向前走了,走十几步我回头时,她又趴在了垃圾桶上,仿佛我袋子里的饮料瓶和纸壳就是她发现的新大陆。
接连几天十几天我都能碰到她,碰到和没碰到似乎一样了,我习惯,她也习惯了,习惯到不知道从哪天起没有看到她我都不知道了。再每每扔矿泉水瓶或纸壳时,我会想起她,猜想着她可能换地方了。
接孩子下晚课,很多人,熟悉的,陌生的,更多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闲聊着。接到孩子时我一转身,一下看到了掏垃圾桶的那个女人,她弯曲的身型和那又肥又大的棉袄我太认识了,“她也接孩子?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孩子明明穿着和女儿同样年级的校服啊!”我小声地嘀咕着,还是被女儿听到了,“妈,你在说王茜奶奶吗?”“你认识她们?”我吃惊地问女儿。“当然了,王茜可是我们年级的学霸,她们说王茜从小没妈,他爸头几年癌症也去世了,她奶奶有严重的类风湿,家里特别困难呢。”我的心里突然感觉特别地疼,为了那个忍受病痛为生活,为孙女坚持的女人,也为了那个和女儿同龄如此不幸,却依然坚持优秀的女孩。
我翻遍了家里我和女儿所有不能穿和不喜欢穿的衣服,分装到丝袋里,我不想直接送给她,我想让她感觉是我想扔掉,让她捡去的,又悄悄塞了三百块钱在衣服里,我希望能帮到她们点,哪怕一点点。第二天还是那个时间,她趴在垃圾桶上掏,看见我时她还是畏畏缩缩退后几步,我把装衣物两个大袋放垃圾桶里,依然去上班,我知道她肯定会捡了回去的。
不记得是第几个早晨,我又急匆匆去上班,却在垃圾桶边被她拦住了,这次她没有在掏垃圾,手里拎着一个方便兜,还是畏畏缩缩,没有特别靠近我,“等等!”她在叫我?我四下看看也没别人。“我吗?”我指指自己,她点了点头,抬手把方便兜给了我,“菜!给你的,谢谢你!干净的!”转身她一瘸一拐地走了。我翻看袋里,几个很大的土豆,一袋黄瓜钱儿,还有点萝卜干,还有那三百块钱,我一下子就懂了这个女人!
朝阳渐渐升起,女人背着半蛇皮袋子的饮料瓶、纸壳等一瘸一拐走了,她这让人心疼的坚强如霞光撒满一地!
拾荒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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