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

夏雨菲经常去这家小相馆洗照片、打印资料。照相馆有一百多平米大小，一半拍照用，一半摆着卖各种相关的器材的玻璃柜，靠近门口有套休闲桌椅，用来招待客户。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文质彬彬，待人非常有礼貌，讲一口带点台湾腔的普通话，声音和语调都非常好听，温和中透着极高的素养。

老板有一辆价值不菲的山地自行车，他时常穿一身专业运动装束，背着运动背包，很潇洒地去骑行。夏雨菲最爱看他身体前倾，翩翩抬腿上车的那一瞬间，简直帅呆了。

夏雨菲遇见过几次老板用一口纯正流利的英语打电话，还见过他发英文邮件。

夏雨菲好奇地问他英语这么好，怎么开这么一个小像馆，大材小用可惜了。

老板说他以前在美国和朋友合伙开广告公司，他们做的广告牌比较美观，还经常有自己独特的创意，价格又实惠，生意很好。但是好多美国人也是拖欠款项严重，他们又没有精力到处要债，致使做不下去广告公司无法维持。恰逢在华为工作的女朋友要被调回国内，他就将自己那部分债权低价卖给合伙人，和女朋友一起回到深圳。

女朋友在华为总部工作，他们住在华为总部园区里的公寓，他就在华为附近开了这家像馆。他说虽然这个赚不了多少钱，但都是现款现结，工作内容单纯省心，就先做着，至于以后做什么，走着看吧。

像馆生意也不好做，夏雨菲因工作需要经常来光顾，算是个比较大的客户，其他零散的业务，金额太小又琐碎，收不了多少钱。

过了一段时间，老板将一半店面转租出去，被装修成24小时便利店，多租出的租金用来贴补他这边的费用。他将原来聘用的帅哥也解雇了，只剩他一个人招呼客人，费用又节省几千元下来。

他贴出广告承接中英文翻译，这样几头一调整，还可维持下去。

夏雨菲一直对这个老板很好奇，觉得开这个像馆，实在对不起他的才能和素质。

夏雨菲有时和丈夫端木梁研究起这个老板来，怎么也琢磨不通这个人。有一天夏雨菲脑中灵光一闪，悄悄对端木梁说：

“哎，你说这个老板会不会是商业间谍，专门收集华为情报的。你看啊，他女朋友在华为工作，他也住在华为，收集华为的信息多方便。他又把像馆开在离华为总部这么近的地方，利用像馆传递情报也不容易被发觉。”

端木梁哈哈笑着说：

“你脑洞咋这么大！警惕性这么高，不当警察可惜了。你以为找一个合适的项目容易啊，咱们做了这么多年，不是还在泥沼中挣扎吗？照相馆也算是人家选择的项目嘛，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又过了一段时间，照相馆挂出转让的招牌。老板说没想到国内的生意也这么难做，他累了，不想继续折腾下去，应聘到华为做翻译，拿工资。

夏雨菲对端木梁说：“这下他顺利打入华为内部，收集情报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