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地回来后,还没有过几天,父亲与母亲提出要回老家去住一段时间,并且已经说了多次了,我只好同意开车送他们回去。国庆长假高速免费,车多路堵,我建议走省道,下午慢悠悠地从省道上摇回去,一路看看青山绿水,还可以随时下车舒展一下身体或去方便一下。可是母亲不同意,说那路转得头晕,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上了高速。
下午四点多钟出发,果然在接近老家六十公里左右的路上,可能是前方发生了交通事故,车流出现了好几次梗阻,耽搁了时间,到达县城时天已经黑了。父亲下车后,急匆匆独自上了楼,我恰好在家的旁边找到了一个停车位,泊好车,走到楼下,发现母亲一个人候着,我问她父亲去哪儿了,她说,父亲憋不住上楼小解去了。
晚上八点多钟,我们走到了老影院边上的小吃街吃晚餐,那小吃店里忙碌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不过现在已经成了店里的老板娘了。原来在她这里吃早餐时,小文应该还没有出生,这个小姑娘和另外一个帮工的小姑娘应该是刚从初中毕业不久,另外一个小姑娘长得仿佛是更漂亮一些。店原来是在老影院售票处边上一间破旧的老房子,一个个子矮小,黑瘦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帮工,一大早,不停地为来吃早点的人拌着面,煮着猪肝小肠瘦肉汤。两个小姑娘不停地把拌面和汤端到客人的桌上,不停地收拾客人剩下的碗筷……
我吃着拌面,望着已经破败的电影院高大的前门,耳畔还在不停地响起那高音喇叭响起的电影插曲,还有影院门口那高大的法国梧桐在霓虹灯下闪着奇异的光芒,院子里的水塘此起彼伏响起的蛙声.......
那个存在记忆深处的影院大礼堂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仿古小吃街,所有的故事都无法和景物相契合。那场景切换得毫无征兆,让人怀疑时间和空间是否真实地存在过。
“一个人一碗面,一碗肉丸,再来一份水饺。”
我对那位曾经的小姑娘说。
“好的,要不要放点辣?”
“不要,清淡一点就行了。”
父亲母亲上了年轻后就不沾一点辣味了,吃的东西大多都以容易消化的食物为主。父亲的饭量不错,睡眠也不错,只不过是身体越来越瘦。母亲的忌讳最多,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过一段时间后又把之前的结论推翻了。要不就总叫睡不着,可是明明经常都听到她睡在床上打着鼾。我估计她是忘记自己曾经睡着了。
“妹仔,你不认识我了吗?二十多年前我经常在你这儿早点。”
“小姑娘”朝我看了一眼,一脸茫然。
“原来那个和你一起做事的女孩哪儿去了?”
“她啊,早嫁人了,现在不再做餐饮了。”
“小姑娘”一边忙碌一边回答我。店外面的桌子坐满了等候地吃东西的客人,桌子上都是空空的。我站起身看了看她桌子上的卤食,看中那卤小肠,对“小姑娘”说:
“再来一份卤小肠吧!”
那曾经的小姑娘,比二十多看前消瘦了许多,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脸色也不似当年那么润泽。依稀记得另一个帮工的小姑娘长得要漂亮一些。我当初以为她是小店老板的女儿,有次吃早点时问她是不是老板的女儿,结果那两个小姑娘都不是老板的女儿。
“面条好了,麻烦你自己过来端一下吧。”
“小姑娘”站在灶台前对我说,面上明显挂着些疲惫,我连忙过去把三个人的面条端到了我们的桌子上。她这间小店,早点、中餐、晚餐都在营业的,并且看店里也没有请帮工。刚才有两个小孩在店里,一男一女,看到客人进来后,马上就跑到外面去了,大概是她的孩子吧。
就在我们吃面条时,进来一个和“小姑娘”年龄相仿的男子进来,脸色沉沉地在水池和灶台旁边倒腾了一番,又匆匆忙忙走了,没见他与“小姑娘”说一句话。这位大概是她的丈夫吧。
父亲果然在吃完一碗面和一碗肉丸之后又再吃了十多个水饺,母亲则吃不下了。
我回到河堤边上,把车上的行李搬回住所,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地上几只巴掌大的蟑螂在地上飞奔,母亲一脚踩爆一只,我也追到卧室门前踩爆一只,母亲喜欢买一大堆的保健品和中药,不仅自己吃而且还要让全家人都吃,结果把柜子塞满,自己吃不完小强们滋生了。那第三个小房间被母亲购买的鞋子、杂物、食物满满地堆放了半个房间。
看着现在这套房子,我把它装修好已经近二十年了,那油漆都还是我们两夫妻刷的,本来要刷两遍油漆的,结果仅刷了一遍就累得不行了,搞好卫生,一天没住就离开了老家。父母亲搬进去住了,可是他们又觉得要跟着我们到市里生活,于是把那90年代建的面积很大的房子卖了,时而在市里时而又回老家。
吊顶上刷了白漆的地方已经变得黑乎乎的,南方天气潮湿,气候变化时,水汽凝集在墙面上便发霉变黑了。虽然中秋已经过,但天气还是依然闷热无比,还得开空调,记得几十年前的气候不是这样的,中秋节后,天气已经很凉了,得穿上长袖。
打开次卧的空调盖,空气滤网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赶紧把主卧与次卧的空调滤网都拆下来清洗干净了,买来电池,好不容易才把空调启动,洗完澡后,躺下看了一会儿手机,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突然被站在床边的母亲弄出的声响惊醒。
“妈,你干什么?怎么还不睡觉,还在摸摸索索的,我睡得好好地被你惊醒。”
“我睡不着,房间里有一股味道,我帮你把空调关了吧,不要着凉了。”
“噢,那你快点去睡吧,不要走来走去了。”
母亲把空调关闭后,我却睡不着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没过多久,房间的温度开始上升了,蚊子不停地在耳边嗡嗡飞来飞去,时不时叮我一口,拿来遥控器想重新按开空调,怎么按也按不开空调,只好打开灯,索性不睡了,一直到窗外的天空开始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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