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下班回家,买了一小筐桑葚。
饱满又水灵的桑葚一个个红紫着脸,精神抖擞悠闲自得地躺在精致无比的小塑料筐里,看了煞是惹人喜欢。
有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东西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清水淘洗过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个。酸酸的,有几分小时候我们在野地里摘的那个桑葚的味道,但很淡,更多的是我说不出来的一种味道。捏着桑葚很短很细的小绿梗,品咂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回忆的闸门缓缓打开......
小时候,我们村东头的地里到处都生长着桑树,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们孩子一个个忙的不得了。
下午放学,三五成群的挎着书包就往地里跑去,爸妈要我们一放学就回家帮忙的叮嘱,早抛掷脑后。至于作业啦卷子啦,那就等着挑灯夜战吧!
到了地里,一个个开始了施展自己的十八般武艺,拽着一根树枝往下坠着,好给同伴一个舒服摘桑葚的姿势,刚进行这个动作感觉还挺好玩的,双手坠着树枝,面前熟透的果张开嘴就能咬到嘴里,可时间久了,就不行了,一个劲的叫嚷“你快点摘,我手酸了,撑不住了!同伴回复:可多呀,一会时间我哪能摘完?那就继续仰脸踮脚两手抓树枝屁股向下坠,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来不及给同伴打招呼,唰一声松手了,枝枝杈杈往往会打了我们的脸,但依旧乐此不疲。有些树高的,站地上够不着,但我们多半不会望树兴叹,爬树,身手矫健的小男孩转眼就猴子一样上到了树上面,这时地主来了,大老远就听见他在嚷:谁家的孩子,这么费力,吃个桑葚也就罢了,还要爬树,把树弄折弄弯,我是饶不了你的。那时候,桑树是很多家的一项主要经济来源,成型的桑树,经过修理加工,就成了很重要的劳动工具——杈,无论是秋收还是麦忙季节,杈都是农民不离手的得力工具。
印象很深的一次是,下午去上学时,妈妈嘱咐我姊妹几个,一放学快点回家,院子里爸爸打好的煤球干了,得往棚底下搬,但一到放学,禁不住桑葚的诱惑,和小伙伴又跑去地里摘桑葚了。边摘边吃,怕妈妈发现,没吃完的也没敢往家带,给了小伙伴,然后和姐姐妹妹挎着书包胆战心惊的往家跑,路上还编好了晚归的理由-----在学校扫地呢。
一进院子里,看见爸爸妈妈在搬煤球,扔了书包,我们赶紧加入战斗,不等妈妈问,我就给妈妈说了原因,正弯腰摞煤球的妈妈,抬头看我一眼说:这扫地咋扫出个黑嘴紫牙怪?哎呀,光顾吃光顾想怎么去骗妈妈,咋就没想到吃了桑葚的牙和嘴唇会暴露一切呢?现在想想那时的幼稚可笑,不觉我又笑了。
童年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回,但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如眼前这筐紫红的桑葚,一个个鲜活的在我眼前晃动。我又捏起了一颗放到嘴里,又红又紫饱满水灵的童年美味,带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侵袭了我的五脏六腑,心,深陷回忆,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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