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不知什么时候年的意味开始淡薄。寻常的日子,寻常地生活。在物质渐渐丰裕的年代,每一天都是节日。每一天又都不是节日。
走在路上,感觉从身边吹过的风,都变得不同。我在北方的城市,写关于南方的字。望着路灯里面黑色马路上安静沉默的影子,我忽然想起曾经在火焰里跳动的我的眼睛。灯光与火焰的交换和重叠,像是飞蛾生与死的纠结。我隔着脚尖的红色落叶同落寞的影子对峙。灯光华美无上,人影清丽哀婉。眼睛洞察一切,总归无能为力。
漂泊的感觉无须刻意地粉饰。
现在,游子当归是年的意味。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要用泪水来浇灌家乡的果园。要用痛苦和幸福,来重建家乡的屋顶。某一个年代结束之后,我们都该保持缄默。你是对的。太多幽暗的本性需要刻意地隐匿。
保持缄默。在这个往事越来越稀贵的世上,恋旧的人心力交瘁地倒腾已过的时光。一种徒劳。一种温暖。一种自作自受的伤。一幕冷暖自知的戏。像在紫色夜下投向水中的碎石,翻出白色浪花。声音寂寞绵长,灵魂空洞,肆意流淌。
悲戚和欢愉越过冷辟的时光,纠缠得精疲力竭。
我的主。你的世纪。一个接着一个。
坐落高山的古井,翻腾地心深处的温度。三角两耳的青色香炉,圆顶卷边的栗色宝塔。烟雾缭绕,真假难辨。我不信鬼神,却莫名敬畏。
彩色的鸟在城市的上空心事重重地盘旋。我担心它终因心事过重会在某一时刻突然覆亡。后来。她掉落了。扯风筝的线像圈套一样断裂。美丽飘摇起来。幻像摇摇欲坠。喜剧演员的悲惨人生。红鼻小丑的阴险笑容。动物戴着人的面具招摇过市。某一些生命。化作一滩浓血。
校园里依然开着红色玫瑰,在这个冬天不明是非地盲目欢喜。最妖艳的花瓣,遗留黑色的伤痕。夜下的草丛里,各种生物伺机而动。树叶如舟,黏在月光下的水上,抱着树的阴影轻轻晃动。
夜这么美。红色的热烈,紫色的高贵。蓝色的忧郁,黑色的妩媚。光影交错,遮掩不明所以的鬼魂。。风轻轻地喘息。彩色的鸟掉落。避雷针保持缄默。
烤地瓜的爷爷。卖烧饼婆婆。真假难辨的乞丐。匆匆而过的路人。垃圾堆里经脉突兀的老手。保持缄默。统统沉默。。
年的寓言。在这个结界,横尸地线。雍容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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