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白国
白城
大雪纷飞,寒冷异常。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在这恶劣的天气之下,曾经总在街上乞讨的流浪汉们,也都消失不见了,然而巡逻的官兵每天在街上总能捡到几具冻得梆硬的冰尸。官兵们都习以为常,完成公务般的把这些无名无姓的人们装进裹尸袋,然后再装车抬到乱葬岗,这些不值几钱的裹尸袋就是那些消失的流浪汉们的,最后的归宿,而但凡有个一砖半瓦的人家,为了御寒,全都门窗紧闭,足不出户,街上自然冷清至极。
就连往年生意一直非常兴隆的酒楼,今年的来客也寥寥无几,店小二把门口的雪是扫了落,落了扫,可一上午了,也都不曾有客人踩出一个脚印,店家掌柜的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这清汤寡水的账目,摸着那打不响的算盘,叹声连连。
此时只听外面死寂的街道上突然传来吵嚷,原来,小二从门外步伐慌张地跑进来,嘴里慌张地喊着:
“掌柜的!掌柜的!白..白....白......白爷来了!!!”
听罢,原本垂头丧气的掌柜忽然一惊,“唰”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脊背嗖嗖发凉,眼珠子也吓得恨不得瞪出眼眶:
“当真!?!”
小二急得说不出话来,便往门外一指,掌柜赶忙向着小二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门外黑压压的有上百个蒙面黑衣侠客。侠客们整齐划一,十人成排,黑压压的向着酒楼直逼过来。
身处前面的五十个侠客拿着弓弩,飞檐走壁,脚下轻盈,就像会飞一般,落脚在酒楼屋顶和围墙之上,瞬间把酒楼和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身处中间的五十个侠客,麻利地肃清旁人,拿着刀剑,井然有序且迅速地分站在街道的两旁。身处后面的五十个侠客也手持刀剑盾牌护着身后的八抬大轿,然后接着紧随其后的,还有五十个侠客,全是拿着兵器身材壮硕的护卫。
掌柜的看傻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都快惊掉了下巴。
此时从轿子上下来了一个虽一身素衣却器宇不凡的男子,身材高挑,过肩的长发随风飘散,也没有刻意的装饰形容,怀里抱着一只皮毛洁白的小白狼,男子脸上带着纯白色面具,面具下的眼神神秘而又威严。此人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超乎常人的气场,风度翩翩,往那里一站,把这大雪纷飞、处处悲歌的冬天反倒衬托成了引人入胜的景色。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此人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白爷。
此时掌柜的惊魂未定,急忙跪下为白爷清扫地上的积雪,他趴着一边用手臂把雪划到旁边,一边也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向前迎去,直到哆哆嗦嗦跪着挪到白爷脚边道:
“小人不知白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白爷赎罪!”
说罢,便连磕了三个响头,磕完以后不敢抬起,白爷双手抱着白狼,旁人也分不清他面具之下是怒是笑,掌柜的吓出一身冷汗,手掌在雪里冻得都没有知觉了,却也不敢挪动一下,头恨不得埋到雪底下去。
白爷没有理睬,便踏着掌柜用身体清扫出来的雪路向店门口走去,掌柜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就这样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地跟在白爷身后慢慢地爬,等掌柜的跟着白爷爬到到店里以后,附着在他身上的雪花被屋里温暖的炭火烤湿,而脑门上挂着的是被吓出来的大颗的汗珠。
这时,白爷语气轻轻,斯文儒雅,还稍有安抚的味道的缓缓地说到:
“你莫怕,楼上窗边,沏一壶热茶。”
转眼间,掌柜的已经伺候白爷在阁楼之上落座,白爷气定神闲地品茶,却时不时得望向远方,似乎还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远远地望去,一女子出现在白爷的视野中,她一身素净青衣,拿白纱遮面,步伐匆匆,可当她远远看见酒楼被围,便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阁楼之上,她知道,白爷已经在此等待自己多时了,她不逃,不怯,但也不再往前继续走去。
而这高高的阁楼之上,白爷手中的热茶还在冒着缕缕烟丝,他知道,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白爷端着茶杯轻轻示意了一下,随后,一个脸上纹着虎纹、身手不凡的黑衣手下,便如弓弩发出的利剑一般,冲出窗外,直奔这位青衣女子。
漫天大雪,黑衣男轻功极好,身轻如燕,速度之快,就犹如那苍鹰乘风而去,从片片还在飘摇的雪花旁边擦身而过,与他速度相比,这片片下落的雪花简直就如同被定格了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用肉眼都反应不来的速度,瞬间飞到青衣女子身后,这青衣女子显然不会武功,却也不惧黑衣丝毫,黑衣男在转瞬间便喂这女子吃下一颗露珠般的药丸,之后,那之前与之擦肩的雪花还没落地,他就已经回到了白爷身边。
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几秒之间,动作可谓是利落至极。
可这青衣女子却也十分淡定,她只是轻咳了一声,抬头隐约看见高高在上,楼阁窗旁的白爷仍然在慢慢品茶,她咬紧牙关,攥紧拳头,狠狠地与他对视了一眼,远远地对白爷喊到:
“你休想得逞!”而后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雪白的街道尽头。白爷放下手里的热茶起身,边走边摸着怀里的小白狼,语气虽依然斯文儒雅,却还夹杂了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分辨出来的一丝烦愁说道:
“看来这杯清茶比酒烈。”
白爷走后,直到掌柜的从白爷手下那里接过了茶钱,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才缓过神的掌柜心里便开始打起小算盘,入了神。
这时店小二却凑过来问:
“掌柜的,你说这青衣女子究竟是谁?”
掌柜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
“虽不认得,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居然能让白爷亲自动手却不立刻至她于死地,白爷定是想将其利用的,由此可见,这女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但看那女子性格刚烈,不愿受制于人的样子,恐怕你现在瞧着这姑娘还是个活人,其实啊......十有八九已经是个死人咯!”
小二恍然大悟:
“不愧是掌柜的,说的极是啊。那这事说出去怕是影响咱做生意,掌柜的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散播出去......”
掌柜的却立马打断小二的话:
“不,不不不,偏要散播出去,我还要多多的散播,你去将此事告诉给其他人,不要说白爷来这做了什么,只需说白爷来喝了茶,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小二不懂,一脸疑惑问到:
“掌柜的?这是为何?...”
掌柜又打断了他说:
“这是生财之道,你学着点吧,就按我说的去做,少不了你的赏钱!”
小二只好照做,果然隔天,酒楼门前客人络绎不绝,公子少爷们纷纷排着队进来,别的不点,偏点这白爷喝过的“烈酒茶”。
掌柜的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笑得是花枝乱颤,这时又有一个公子哥前来,掌柜刚要往前迎去,却见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弱的姑娘扑倒在公子脚下:
“行行好吧公子,我只想讨口吃的,行行好吧!”
身为酒楼的掌柜见此状便心想:
“谁人不知我见一个乞丐打一个,竟还有胆大的敢来我家门口讨饭?”
转眼又一想:
“不对啊,脸熟的乞丐在这个冬天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却从未见过这么年轻的姑娘乞讨。”
掌柜的心里急着迎客,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赶忙上前阻挡:
“你个有眼无珠的臭要饭的,把公子的衣服都弄脏了,去去去。”
转脸便迎着公子落座,这位公子打断掌柜后说道:“我看她也实在可怜,你就给她一份吃食,我把钱给你便是。”掌柜点头哈腰回到:“是是是,公子不仅仪表堂堂,还是个菩萨心肠,小人这就让人去给姑娘煮碗汤面,公子这边请!”
姑娘:“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不一会,小二便把面端给了姑娘,姑娘轻声说道:“谢谢大哥,可否再劳烦您给我个毛巾擦擦脸?”
小二不耐烦到:“你个要饭的怎么这么讲究。”
姑娘不语,眼看着眼泪就往碗里掉。
小二无奈:“好吧好吧,我去给你拿来便是。”
然而此时掌柜这边却笑的合不拢嘴,想不到拿着这自创的白酒煮清茶竟把这一冬天赔的钱,全都赚回来了。
从此,这间酒楼便改名为”烈酒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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