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也是我初、高中同学。
堂嫂在读书时,就表现的与其他大部分同学不同,她不喜欢用功读书。不会挑灯夜读,不愿意稍多花点时间做作业、背书。这种情况下,她的成绩居然也能保持班上中游水平,还应届考上了医学本科院校,要知道那年,也不过是大专加本科也过考取了十来个,五、六十人的班上,论成绩她是不在考取之列的。比她用功的女同学,也不过考上了全中专,这证明她的智商不错,但也属于超常发挥。
正是她不在意的性格、没有格外欲望的状态,学习、考试很放松,反倒发挥超常。
读大学时,她是定向生。就是哪里来、回哪里去。读书时的状况,是否优秀,我不知道。反正毕业后就回到了原来的县城。那时候大学生还是比较吃香的,回县城进入顶级医疗机构——人民医院,也是很不费力气。
我是复习了一年,第二年考上的全国一流医学院。每年暑假回去玩,有同学、有堂兄陪,结果堂兄与同学有了感情,同学变成了堂嫂。
堂兄在省会工作,结婚后将她也调到省会堂兄所在单位的职工医院。后来,我们在不同的省会,但每年经常联系、经常玩。待我有了中级技术职称、也有了行政职务时。问及她,她说,一直是初级职称,但这不影响她对病人用心,看病看得好,为什么要考职称?她反问我。
我说即使是在职工医院、竞争压力不大,但职称代表技术水平等级,还可以加工资。她与我僵持,看病就是看病,背那么多东西、拿职称很累。最后,不知是因为周围环境所逼,还是我的话有点作用,在别人应该拿副高职称时她考了中级职称。
再后来,我又鼓励她考副高职称,她说她不愿意,不仅要考试还要写论文。她说她不会写论文、不考。我说,我帮你写论文,她不置可否,我也不再过问。
有一天,她打电话过来说,副高的理论考试通过两年了,再不申报,又得重考。我听出她语气中有点急,倒出乎我的意料。问她,需要什么样的论文,她说不清楚。末了,我只得说将晋升申报通知发给我看看。我研究了一下当地副高申报政策,论文的大会交流、核心期刊要求,按照她的消化内科为主的业务特点,指导她收集数据、整理数据、撰写论文。她倒是按要求一步步去做了,论文又指导着修改了一下,成了一篇幅不错的文章,发表了。
她拿到副高职称后,离退休还有一段时间,依据我的个性定是定要再拿下正高职称的。她没有那个想法,我也不催促她了,考副高已经是她意愿之外、洪荒之力行动。
还有一次闲聊,她说单位上想请她当科主任,她不想当。我说那肯定要当的了,并晓之以理:社会地位、个人成长、个人成就感均提高,还有外出学习考察的机会也增多,钱也多些。她很令人崩溃地说:干吗要管别人,干吗要挣多些钱。我无语。
如今,我们都已经退休,在社会兼职和反聘工作方面,我们两的想法也截然不同。我是一副死皮赖脸不想退出社会舞台的想法,我觉得离开了与社会的关联、生命就失去了意义,而要想与社会持久地保持关联,就得不断地学习和进步。而她前半生就没有费太大的力,后半生更是希望颐养天年、轻松过好当下的日子。
当年,我看着她工作上的松懒、无为状态,恨不得踹她一脚。我好像是她的导师,督促着她做这、做那。其实,很多时候我一直羡慕她的不急不慌放任自我状态。事实也是,我俩是殊途同归。回头看不论名也好、利也罢,倒头来都得清空。钱多也好、小也罢,都是处于饿不着、冻不坏的状态。我的朋友可能是她的十倍之多,倒头来能够长久相守的也不会比她多几个。
堂哥总是说,你们俩人分居两地,社会背景、社会地位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没想到还有说不完的话,还能玩到一块。其实,喜欢折腾的我,骨子里需要的是安宁与平静,在堂嫂的身上我也在思考着,哪些是我需要的,哪些是我不一定会呈现、但也欣赏的状态,于是我们就这样一路同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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