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什么时候有过放弃自己的念头?
昨天远在上海读大学的表弟给我发了两条微信。“有什么办法能够不痛苦的死。”“我准备点,奔溃的时候安静走”。一开始,我的第一反应是他那个80几岁肺癌晚期的外公快不行了,他在询问一些死时不痛苦的方法。所以我就回了他:“已经到最后了吗?”他说不知道,没有回去看。我有些不理解,既然他不知道外公的情况,为什么要问这些,我没有多想,便回答他:“刚开始没那么疼的时候,一般的止痛药都有效果的”。
他应该是看出来,我没有明白他的问题后,又发来一条微信,写到:“问你,年轻时候你有没想过结束自己生命”。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他说的主语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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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多月前的某一天,当我知道一直信誓旦旦承诺和我一起创业的朋友,因为资金的问题,项目最终夭折了,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因为那时,我已经离职待业了178天。当初因为他的句句承诺,还有自己对创业的渴望,我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哪怕知道创业只是开始,并不一定成功,也没有任何的退缩。周围朋友的劝阻,工作领导同事的好心挽留,都没有成为阻碍我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心。
没有工作的那半年时间里,我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一直都在吃老本。尽管我省吃俭用,但余额宝里的数字还是在呈直线下降。我越看越谎,越谎越乱。我多次催促合作伙伴开始我们的事业,但他一直都以资金不足为由迟迟拖着,直到他最后告诉我夭折了。
从此,我开始变得非常的失落和不知所措,我每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洗澡也不洗漱,任凭自己消沉。我整宿的失眠,抑或是好不容易睡了十分钟就被惊醒,胸口闷的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钱,又没有工作,又还有车贷和房贷要还。我的思想开始变得很沉重,变得很压抑,我把自己困在了痛苦中,无法自拔。
于是乎,我开始变得绝望,变得惊恐,每天的时间对我来说,一分一秒都变成了折磨。我开始变得非常的消极,死的念头开始在脑海里慢慢形成。
我应该去死,对。人活到了我这个地步真是悲凉,生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生命也应该到了尽头。如此的折磨自己,不如死来的痛苦。
我开始想到的是跳楼。我走到阳台边,右边的脚已经跨了上去,我伸头往楼下看看,才三楼,应该死不了人吧。就算要死,也应该头先着地,伤到了脑干这样就可以影响呼吸,也就容易死了吧。可是如果没有伤的很重,或许只是简单的颅脑外伤,被医院的人救活了,那我不是更没有脸面活着了吗?想到这些,我默默把抬上去的脚又放了下来。心想,我应该找一个高一点的楼层,这样摔死的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于是我想,我应该可以试试吃安眠药的死法。我开始去科室里找安眠药,但同事都看出了我的抑郁,死活都不肯给我。那算吧,不给我,我自己可以开啊。然后我打开医嘱工作站自己给自己开安眠药。可安眠药的数量都是有严格限制的,每次的量都只能开很少。如果要凑够致死的量,还要我等一个月的时间。
那怎么办?跳河自杀吧?可是窒息的感觉很难受。我在洗澡的时候特意的憋着不呼吸,不到一分钟我就受不了了。真难受,被活活憋死,或许是最痛苦的死法了。那这样,上吊自杀也不要了。不仅难受,死相也不好,还要吐舌头的。
去马路上被车撞死?可是如果没撞死,却撞成了个高位截瘫,半身不遂之类的,那不是生不如死吗?为什么致死的成功率更高,我可以去拦极度飞奔的大货车啊,这样,前轮压我一次,后轮再压我一次,肯定必死无疑了。于是乎,我在医院门口的那条道路上守着,等了一上午都没有见到大货车的身影,我就回去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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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了一下,平时常见的各种死法,对我来说,好像都差那么一点点。
我在想,那些从高楼层跳下来的人,在最后的零点几秒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痛呢?会不会也觉得很难受呢?
跳楼是不是还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在半空中感觉到害怕了怎么办?如果摔下来自己没死,却把别人压死了怎么办?
如果因为恐惧,我又不想跳楼了,却没办法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我真的好像知道那些成功跳楼的案例中,主角们都是怎么想的。想借鉴参考一下。但我能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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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不敢回家,一是我知道我抑郁了,完全就提不起精神来,我不希望爸妈看到我黑着的脸难过;二是我不希望见他们的时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
虽然我一直都瘫软在床上,一样的不吃不喝,心情也是低落到了谷底。但是我开始会和人沟通了。我会听朋友们诉说,听他们劝慰,也会和他们有了一些互动,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传播消极的信息,但是我至少宣泄了一些。
而且,最大的努力是,我开始吃东西了。刚开始是一餐,后来是两餐,再后来是三餐,虽然每次吃的量不多,但至少我的饮食慢慢正常起来。
某一天,我发现我已经大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早早的就洗了个澡,刮了胡子,穿上整洁的衣服回了一趟家。一进屋,我就开始强颜欢笑,被挤出来的笑,看上去是多么的不自然。一眼就被识穿了,我只解释说我很累。
午饭过后,坐在沙发上,我看到了疲惫的父母鬓角上的白发,还有脸上不知不觉增多的皱纹。我的心一酸,如果我死了,家里还有17万的房贷,3万的车贷,他们要怎么还?年老体弱了之后,没有人在床头嘘寒问暖,是不是非常的凄凉?想到这些,再想想那些自杀的念头,发现自己残忍极了。
或许就在这一刻,忽然间释然了。我与他们的缘分只有一世,如果不善待于他们,我的良心将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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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人问到:“当你最想自杀的时候,是什么念头让你活到了现在”。
有一个经历了未婚妻的背叛,工作的失利的人这样回答到:
我不怕死了
回头看一看,当你熬过所有那些能够让你想有放弃自己的冲动时刻,你就会明白。所有当初你以为过不去的坎,其实只是上帝玩的一个小把戏,暂时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以为前方没有了路。此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抗争,直到走出困境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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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不再怕死了,也不再想死了。人生短短的数十年,总要做一些自己觉得快乐高兴的事吧。哪怕暂时不可以,也依然要相信,只要去尝试了,就一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的。
我给表弟回的最后一条微信是:“你的人生那么美好,怎么忍心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没有回我,现在的他可能正在经历绝望和痛苦。但我相信,他的绝望会在某个瞬间因为内心某种强大到自己都没发觉的力量而瓦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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