嘒彼小星,三五在东。
肃肃宵征,夙夜在公。 寔命不同。
嘒彼小星,维参与昂。
肃肃宵征,抱衾与裯。
寔命不犹。
如果生活不顺遂,读《召南·小星》也许会深有感触。千百年来,痛苦和幸福就像太极图上那对阴阳鱼一样,不可分割地存在于世界上。很不幸,诗人被显然安排到了痛苦的这边,并且这种状况似乎很难改变。
天尚朦胧,他已不得不离开温暖的床与家人,抛却室家之乐,夫妻之爱,披星戴月地奔赴。虽说有公职在身,但薪水微薄,生活未必比普通农夫如意。
他知道,这个国度有许多和他一样的小吏,位卑职微,形同草芥,存在或消失就像天边的小小星辰一样,不会被重视。在这样的处境下,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小小星辰光朦胧,
三个五个闪天东。
天还未亮就出征,
从早到晚都为公。
彼此命运真不同。
小小星辰光幽幽,
原来那是参和昴。
天还未亮就出征,
抛开香衾与暖裯。
命不如人莫怨尤。
短短两章,景中有情,役夫之悲,役夫之叹,可见一斑。
在我们的认知中,等级社会,出身不同,命运的走向也会截然不同。昔日陈胜疾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奋起抗争不公的命运,虽然起义不久就宣告失败,但最终被载入史册,为后世所铭记。
陈胜留下了一段传奇,开农民起义之先河;作为一名小吏的诗人留下了这首《召南·小星》,为后世所传颂。英雄之所以为英雄,正是在于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
所以,死亡不可怕,时运不济不可怕,可怕的是活在无意识的蒙昧之中,犹如从未活在这世界上。
【注释】
⑴嘒(huì慧):微光闪烁。
⑵三五:一说参三星,昴五星,指参昴。一说举天上星的数。
⑶肃肃:疾行貌。宵:指下文夙夜,天未亮以前。征:行。
⑷寔:“实”的异体字。是,此。或谓即“是”。
⑸维:是也。参(shēn申):星名,二十八宿之一。昴(mǎo卯):星名,二十八宿之一,即柳星。
⑹抱:古“抛”字。衾(音钦):被子。裯(chóu绸):被单。 ⑺犹:若,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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