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六月,我想跟小吉普谈谈。当我起了这个念头后,我想到,我要先列个清单,免得见面时忘记。于是我在电话里对小吉普说:我要列个清单,记下要跟你谈什么。放下电话,第二个问题跳了出来:这些要谈的事情很重要吗?嗯,没什么重要的。那为什么要写下来为什么要谈呢?因为,小吉普已经不再是一年前初次见面时对我倾心的那个男人了。谈了,就又倾心了吗?不是的,只是心里不踏实,找不到出口。
想告诉小吉普的第一件事是今天派出所的警察打电话给我了。起因是一个幼稚的双子座朋友想在今晚搞个生日聚会,同幼稚的我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中午时她通知我聚会取消了,下午时我也收到了电话。——也许这才是我心里不踏实的原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让人感觉很不自在。没什么可以做的,于是就想说说,说一说,心里可以平静点。不让祥林嫂抱怨,她会死得更早。现在冷血的人是有多多啊,不但不觉得祥林嫂可怜,还要嫌弃她的唠唠叨叨扰乱了他们的清静。
还想告诉小吉普,佳佳周末不敢打电话到眼睛店询问端午节是否正常营业。佳佳哭得稀里哗啦的,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不敢。问她为什么不敢,她说就是不敢。我抱着她哄她,她拨了电话号码,开了免提。电话接通了,佳佳不出声,我只好开口,问对方是否正常开门。佳佳情绪平复的很快,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对于这件具体的事情,我不能理解佳佳为什么会怕给陌生人打电话。我只能泛泛的理解每个人面对某些未知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恐惧。我试着不催促佳佳,耐心看着她以自己的方式跟速度成长。
后来我睡着了,小吉普来到广州,他说要去找ATM取款,我跟着他,一眨眼就跟丢了。空旷的街道很陌生,我独自一人走来走去,焦虑中又兜回原处。小吉普回来了,她说这种事情不需要我在,换灯泡时有他就够了。我爸过来也说:是这样的,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来帮你妈。真的是这样吗?我妈出现了,一些往事走马灯一样闪回,每一次都是她一个人在艰难的面对。我对小吉普说:我需要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在。我总是需要你。然后我醒了,8点16分,闹钟没响,脖子很痛,我迟到了。
上一年的六月,小吉普第一次向我走过来,蹦蹦跳跳的,为了躲开暴雨过后地上的水坑。那是在佛山机场,小吉普动作轻巧,香喷喷的出现在我面前,他说:我一夜没睡。一个礼拜后小吉普飞走了,一个礼拜的朝夕相处还不足以让他发现我是个不靠谱的双子座。——是的,我是科学派,我是死理性派,我是做梦都坚持立场的无神论者,但我仍然是个不靠谱的双子座。
第一张合影是在茶楼拍的。照片里面两个人面带羞涩一起看着镜头,不知是因为初次见面,还是因为前一晚都失眠。再后来,没有哪张合影再能捕捉到这样的羞涩了,两个人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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