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长大的梦想是什么?”
“考古!”
“敲鼓?(家乡的方言发音kaogu)为什么会是这个呢?”
妹妹眨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傻傻分不清姐姐口中的考古到底为何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会对这个玩意兴致昂然?
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那颗考古的种子种在了心田,这段对话发生在小学阶段,可能是因为受那套中国古代通史故事的影响,那套书因为一个个简单鲜明的小故事深深吸引着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有时自己仿佛穿越时空与古人在对话。高中文理科分班的时候在父母班主任都主张让我选择理科的时候,我坚持选了文科,其实那时单纯地就想把大量枯燥无味的应试时间放在自己感兴趣的历史上,就在那段辛苦和枯燥的备考日子里,系统化的历史学习让我感受到人类文明的伟大和文化传承的神奇,我也恰好发挥了我强记忆力的优势能够毫不费力地按照历史发生年份讲述各个阶段的关键事件,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或是兴趣吧。因为怀揣着一颗对世界的好奇心,我读遍了可以搜集到的所有未解之谜的书籍,如饥似渴地读着,仿佛这些谜底等着我去揭开他们那神秘的面纱,梦想着终有一天我成为他们在现代社会的代言人。
孩子的如意算盘总是在大人现实世俗的操作中打破,孩子的兴趣与情怀总是在应试填鸭式的教育中消失,孩子的未来和幸福总是在别人评价中自欺欺人。一切的一切在高考填志愿时一一击破,父母和班主任一致认为考古专业过于冷门,而且一个女孩子天天日晒雨淋太辛苦,从小宠到大的孩子怎能这样平凡辛苦地度过这一生呢?母亲反应更加激烈,扬言如果我选择考古专业就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一次次语重心长的谈话一遍遍长远利益的“思想教育”一轮轮声泪俱下的感情攻势,让天生有选择困难症的我退缩了,妥协了,屈服了,我默默地将这颗种子用铁罐装好埋在我内心最深处,发誓再也不开启,接受了当时所谓的“最好的选择”。
到现在,我还在想当初如果我坚持自己的选择现在会怎样?会很苦很累?会怀疑否定自己?会清贫无味?也许这些情况都会发生,但至少我不会迷茫,不会苦苦找寻“我究竟想做什么”的点,不会陷入我不擅长的政治斗争中,我可能会潜心做学问,清贫但内心充盈,在某个讲坛上看到我那自信笃定的身影。
今年高考过后,同事的女儿一直喜欢天文宇宙,立志一定要考上航天航空的大学,坚持填报西北的大学,同事反应激烈,从上海到西部,金融VS航空,未来前景世俗衡量的矛盾成为了他们争论的焦点,最后女儿来了一句:我是有情怀的人,我坚持我的选择。
是的,因为情怀,我们选择坚持;而我所有情怀却选择了妥协,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也终将为这个选择找到我内心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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