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年尾,“文体两开花”的章金莱老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章口就莱”、“无中生友”、“向全国人民谢罪”等梗被网友们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玩着,许多论坛网站甚至出现了“跟风黑”的现象。为了避免向全国人民谢罪,我在这股“六学”热潮基本退散得差不多时,才敢谈一谈我的想法。
说到章金莱,他在《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形象实在让人记忆深刻。而前一阵子,这个与他捆绑了几十年角色,让他一度成为“网红”。许多网友看过他的采访视频合集,“一万个人心中,只有一个美猴王”“什么叫国际影星啊”等金句频出。(双手捧上立场不同的两个视频,仅供参考。p1来自优酷。p2来自B站)
p1 因为我要继承传统
p2 《大话西游》要向全国人民谢罪(B站)(B站视频只能发链接orz,点击观看:)
有人说章金莱扮演的孙悟空确实高度还原,最经典;有人说章金莱自大狂妄,迂腐守旧,亵渎吴承恩故居,用《西游记》这个IP赚网络游戏钱……列举出了他的种种“罪状”;也有人说他心系传统文化,保护传承,谴责他人乱改乱编……各有各的道理,我讲不清楚,也不打算在这里讲。
这次只谈,在章金莱老师的事件后,敢问老一辈艺术家,路在何方?
从艺术的角度出发,首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艺术家应不应该爱艺术中的自己?会有人说要,但得看程度,但具体怎样一个程度,又答不上来。中庸的回答,谁都会说,意思不大。我这次,就想站在不应该这一方,说一些我的浅见。首先,我在这里要定义清楚,我所说的艺术中的自己,简单来讲可以概括成对这件艺术作品的投入与产出。就是你对这个作品准备的东西,付出的东西,以及最后达到的结果。主要从艺术家和艺术本身发展两方面来看。

从艺术家的角度来看,爱艺术中的自己不利于艺术家自身的发展。就拿章金莱来说,他对饰演孙悟空的自己的爱高度满足,自我认同感过高而导致自负。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立论,自我认同感过高,会带来自我认同感的偏差,从而导致自负心理。当艺术家沉溺于自身的付出和成就的时候无法从中分离出来时,就会因为太过满意旧有的成绩从而不思进取,水平停滞不前。而心理学家安娜弗洛伊德指出,这样的自负自满,会让人只接受赞美,不接受批评,进一步阻断了艺术家进步的可能,对于艺术行业的发展也不利。
第二点,我们从艺术整体来看。由于对艺术中的自己的爱与满足,艺术家可能会做出一些不恰当的行为,这样的爱往往带有着占有欲与排他性,他们认为自己是这一个领域做的最好的,他们开始希望垄断这一方向的作品。我们说《大话西游》戏说的成分或许偏多,但如果因此断言它不是一部好作品绝对是太过武断了。因此,章金莱老师对于自己饰演的孙悟空,只允许有一种诠释,几次提到“《大话西游》的编导要向全国人民谢罪”,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如果我们认同了这样的价值倡导,我们也就是在支持这种独裁的爱,我们在鼓励垄断的出现。而垄断意味着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家之言,一家的演绎,大众所能看到的艺术形象变少,变得单一而不丰富,从而导致审美枯燥。
同样作为艺术家,济公的扮演者游本昌先生却说:艺术家可以为艺术献出生命,但不能爱艺术中的自己,爱自己是搞不好艺术的。
那到底应该抱有怎样一种态度?艺术家当然可以爱艺术,可以爱他们从事的这个职业本身,爱那个角色。但千万不可以混淆,我所说的爱艺术中的自己是不同的概念,在前面已经有明确定义。
从艺术的角度跳出来,单单是作为一个社会人的身份,老一辈艺术家又该如何自处。我们不能去判断章金莱老师代言西游主题游戏是对是错,但是人都会有主观心证,我们在认识一件事情的始末之前,或多或少的会对这件事情产生一些喜欢或排斥的心理。于是,网上又有一波人开始了口诛笔伐。当然,这与越来越商业化的圈子逃不了关系。现在,有的卫视会出一些“王牌”综艺,每期节目都快快乐乐的开头,哭哭啼啼的结尾。请一些老艺术家,打着致敬的旗号抖情怀,以此提升节目的深刻性。但这恰恰啊,使得节目四不像,搞笑综艺努力煽情。这样的现象已是屡见不鲜,老艺术家看似选择多了,其实不然。

在提一提游本昌先生,他在后来的生涯中,偶尔演戏,之后就演演话剧,没有被大浪潮推着走。我不是说老一辈的艺术家就得服老,而是认为在这样一个年纪,应当是沉淀自己,早已不该为名利所累。当然,如果能同时提升自己,创作一些自己想做的作品,是更好的。
最后,既然老艺术家们还有许多路可走,我们就不应该人为地制造障碍。网络舆论压力往往是最无形却巨大的路障,章金莱老师的热度久高不下,网友们“功不可没”。我们说人非圣贤,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恶意去揣度他人的本心是恶是善。我们可以不喜欢,但我们没有权力,进行人身攻击,挖苦嘲讽。当我们想要肃清网络环境时,可能该被肃清的根本是我们自己。章金莱老师事件后,我不希望老一辈的艺术家们,会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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