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办公室大姐离开之前悄悄叮嘱我说:“以后你自己在这里,凡事都要多加小心。”那一刻,心里涌动着无边的感激。
我们是因为公司里两个大股东之间有分歧,其中一方撤资之后才搬来的这里,作为大股东一方的现任领导的根据地就在这,所以那一方撤资之后,这边就有人强烈要求我们搬过来办公。一来便于统一管理,二来是想把我们之前那些闲散时间彻底清理一下。
但是,自从我们搬过来之后就不怎么被待见,时不时就会有人窜来屋里敲敲打打,当然是言语上的,也很当然的是被这里新任命的部门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震慑。
一来二去,我们办公室里的人就好像是后妈的孩子,公司的好事全没人通知,但凡有个打水扫地搞卫生的活,准会被第一个想到,被通知。但鉴于其他三个人都有强大的背景和靠山,如今这个势利又市侩的时代,那个新任领导曲意逢迎还唯恐来不及呢,更是不敢对人家随意指点。而唯独剩下我自己才是那个无背景无靠山更是一无所有的人,所以,办公室大姐临走前的叮嘱也是有原由的。
之后的三年里,如履薄冰般的日子过得小心翼翼,而就在去年八月当初那个狐假虎威想给我们下马威的人,自己不小心却被她的小助理给推下了“高位”,而其他那些平日里习惯了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人更是一边倒的一哄而散,不再围着她转。
可见,时间是可以改变许多东西的,庆幸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终是压下了想愤然辞职的冲动。
如今的日子,虽不算十分开明,但也总算多年的媳妇快要熬成了婆。
小九哥近来越发乖巧听话了,每天早上想要带它出去遛遛的时候,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跳上窜下的嘤嘤叫了,更多的时候是给它换好衣服它就趴在那等。这样的改变也一样来源于时间——五年了。
有人说金毛犬会在五年之后变得更加安静,也会更加有灵性,果然时间是个好东西,让这个先前十分调皮捣蛋的小毛孩儿变得如此顺从。
六年前的那个秋天,妈拖着自己孱弱的身体依依不舍的送我到车站,然后还要执意跟我等到公交车驶过来,非要看着我坐上车,她才在路灯渐次亮起的路上缓慢回转身走回家的方向。
那一天,在那个非常又平常的时刻,我的心里盈满了爱与温暖,心想着人生无论走到什么样的至暗时刻,还总会有个人给我真心的牵挂。
可是,一周之后,我所想象的一切,我所留恋难忘的一切,瞬间化为了虚无,事先毫无征兆的,令人猝不及防的,妈突然间就离开了我们。
今年的除夕宴,我们依然是举家一起团员,可那样的饭桌上,往日的亲情变得十分客套,似乎每个人都戴着自己特有的面具,爸爸的世界里也会因为他自己的喜好,显现出千差万别的对待。
妈的话仍然言犹在耳,但那只是偶然才会想起的,却不能够时时刻刻去想。那一年,临近过年的时候,妈打过电话来说:“过年的时候,你就该回来回来,不要管别人,只要有妈在,家就在,有我呢,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
妈的话,源于每一年过年都会因为有人故意争功劳抢宠爱,总想做那个一家之中的焦点而使尽浑身解数的去排挤生是非。
所以,如今的客套也是必然,因为没有了妈的存在,也因为时间——快六年了。该争的差不多都得到了,不争的差不多也被排挤在外了,表面上的平静那是自然的事。
六年的时间里,我也从不习惯孤单无依到习惯了勇敢坚强,我也从往日的柔柔弱弱里活出了如今的自己。
六年的时间里,虽然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从未间断,但我仍然要十分感谢来自爱人的陪伴。
张晓风在她的那篇《有个叫时间的家伙走过》里说:在时间的回声里,你我都是借路前行的过路人。时间将怎样对待你我,这就要看我们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态度来期许我们自己了。
以后的日子里,希望我们都能在时间的回声里,做回那个期许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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