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南国的鱼,来自北方一条普通的河。
我是一条迷茫的鱼,住在南方一条最大的江。
我是一条孤独的鱼,飘于世界,游于天下。
时间是一位友人,它让我经过了无数风景,经历了无数寂静,而它,从未独行。当我生于北国,广闻纷争,尽受战火时。我是忧郁的。在听说南国的晴天时,我是欣慰的。当我决定游历天下时,我想遇到的,必然南国风景,我是忐忑的。在我到达南国时,我却是淡然的。你是否也曾追寻过一点自己想要的,想做的,而当你找到时,它却在你追寻它时,已然变得极其熟悉,就像现在的自己。
每一条鱼都怀揣着梦,尤其是像我这种不太安分的鱼。于是我的梦已不是跃过龙门,而是被同类看来像是荒谬的言论,因为我想去实现龙的梦想。并不是我标新立异,亦不是我丧失心智。这只是我的理想,没有人可以阻碍。也是由于这些,没有朋友的我学会了孤独。学会了独自面对一些事情,然而该来的终将纷至沓来。你只能做好依旧不完善的准备,默默迎接这挑战。
其实在这场旅行中我并不孤独,风,是我第一个朋友,当它走来时,吹开了水面,吹起了涟漪,吹乱了我的梦,吹散了我的宁静。你是否感受过,当风在江面上呼吸,拂动了江的衣,浮起了鱼的梦。我只是这风的一个过客,它看过了世间一切沉浮,看过了它们。而我,它是不会明白的,随性的离开是它的风格,它不在意我,不在意它们,而我,必须在意它,它控制着江上霞光的碎裂与凝和。我不得不与它做了朋友,虽变化莫测,但常在身边。
风是一个老者,沉默寡言,但经历的太多对像我一样的鱼有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在北方,他是分明的,自我的,而他偏偏就有这权力来执行其意志。然而我可能仅仅是与它性格相似,不过这又如何,终有一天,它将无法掌控我的未来。世间的事看多了不过就是这一池水的清浊,一条河的流动,聚不起的涟漪终究只能让这河中之鱼彷徨,就算有飓风,依然推不出水中的我。我也依旧挣不出这水的牵挂。风可以随性,我只能随缘。我是鱼,是风的过客,它是风,是我的领主。我不能去追上它,它亦然不能追寻我。我对它是匆匆的过往,它对我,却是无所不在。它是一位真正老者,从未远去,却难以捉摸。
雨,是一位骑士,也是我的第一位朋友。它总是出人意料地来,但在南国与北国,它是不同性格的存在。自我诞生在北国,我感受最真切的是雨,都是平常的日子,它却常常不请自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的气度实在与众不同,透过眼前的河,我无法看到骑士的剑鞘。天空既然已被它的征袍覆盖,我,不过是个过客。雨是一位诗人,它懂得用自己去创造意境,写下了华章,写出了情感,写美了风景。然而它写不出我的一点惆怅。也许,这就是鱼的命运,被压抑,却也是被磨砺。既然这样,为何我与它可成朋友,不过是都有信仰而已。它信仰的是我行我所思,而我信仰的是我行我所感。无知无畏的信仰,无边无际的梦想,无法无天的行动,丢掉一切规矩,抛去一切冗杂,随性的雨,随心的鱼。
一国两分天,一鱼入清流。皆是璞玉浑金,何必再言微瑕。我是如此之鱼,何须再言无华。我生在初春,也就是天气依旧微寒的时刻,不过这依旧如何。尽管我是一条鱼,记忆限制不了我记下此刻寒意,但何必记下这些悲痛,静听这风声走过寒意,在满是涟漪的河中恣意一点点。风雨声都在这水声外,我只想静静的浮着。它们看到的是我的静止,想象的是我的虚弱,而我掌控着我的安宁,追求的是我的意境。
风雨中我的确是随性的,也的确是伤感的,但也是不孤单的,我带过风去往河的尽头,去往海的边际,最远的,是日出的天际线,既然不能一直记忆这些地方,当我走时,总可以让那里记住我,当我再来时,这里会让我忆起过往,这就是我应该留给世界的印记。而雨,会让这一切更加久远,它洗不去被铭记的灵魂,它留不住一颗孤独的心,因为它总有安静的时刻,总有让一切再重归静谧的时刻,总有人再将我留下的记忆去记住。
很多人说过,鱼是依靠海的,再大的梦想脱离了海终究只是虚无,只是一个死寂的未来,所以当我未曾想过这时,我的梦想是一个我的世界。精神安逸终究属于大多数人,但终究不是我可以享受的那种安逸。或许我就轻易的忘记了明天的日出,还孤独的躺在了夜幕之下,也许醒来就是现实,然而这也不就是那些人的梦吗?
风雨而已,总有他们想要的安宁,鱼而已,总有我想要的梦想,既然常随左右,既然都在同一片海,那就是伙伴了,风雨中的鱼,亦是鱼的风雨。我只是经过了风雨,又没有错过了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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