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之南和以南风,北海之北大鱼凌空。北海之北有天池,天池有鱼,不可见其量,故曰大,是名为大鱼。大鱼者,生于北冥,游于沧海,吞沧海之精华,养无量之道体。天南之南有罡风,罡风生精,不可见其状,是名南风。风无形,相由心生,是谓南风知意。
有一条鱼生活在一片海域里,它每天就是不停的游来游去。一天,有一只的美丽鸟儿飞过这片海域的上空,它很疲倦,低下头寻找海中的一片陆地,水里的鱼觉得水面的光线变得有些明媚,就抬头望向天空,这样,鱼和鸟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偶然的相遇,必然的劫局,是是否你我眼神交汇的刹那,便注定了此生的缘法。
大鱼想起了百年前,自己正在渡千年大劫时的景象,这雷劫自己已度过七数次,从自己出生开始,千年渡一劫,自己最初的千里身躯,每年长一里,雷劫威力虽大,但千年的修行积累,除了第一次有些勉强外,其余七次皆安然度过。唯独这第八次,出了意外:“万千劫雷如瀑,似银蛇般狂舞而下,倏地天光乍现,万道七色霞光裹挟着那遮天蔽日的身影,纤细光滑的羽毛七色交织排列,一双凤凰似的双眼,坚硬似金刚般的喙爪,向着那银蛇冲天而起,雷劫好似被激怒,变得越发强大,翎羽纷飞,好似皆被雷霆击毁,不留一丝残渣,唯有满天清气弥漫,其间裹挟着一颗若隐若现的水晶,上面分布着枝杈般的裂纹。随着水晶的落下,满天清风汇聚,一只绝美的神鸟落了下来,因为有他的帮助,我倒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也是这么多年来最轻松的一次渡劫,可是从他身上我已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这可是我所见过最美的生命,为我而战的生命,梦想,欲望好像都不重要了,这八千多年所受的苦难,这千日夜的煎熬,这八千多年所修的道乱了,万千思绪于心中汇成一个声音,救活他,磅礴的生命源力从他落在我背上的利爪涌入,虚幻的身影开始缩小,却显得越来越真实,生命的气息开始恢复,彼此的温度、心跳一起律动。看着他的星月般眼眸,感受着他紧绷的双翼,我知道他要走了,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始终骄傲的眼神有些闪躲。我说:“我是大鱼。”他说:“我叫南风。”悠然乘风而起,在我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向着天空的方向离去。”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劫,是缘,谁也说不清。
百年前南风飞走的路上,开始想起那条鱼:“‘从出生为止第一次有生命可以这样震撼我的心,从没有生命以那般淡然,平静的姿态去迎接雷劫,那是沧海一般的决心和坚定,那是对命运的挑战,那生命的战歌,灵魂的呐喊,是希望,那是骄傲生命对自由的渴望,像像迷茫的人渴望信仰,像这样伟大而独特的生命,不该也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风,吹的更加急迫了,但好似依然比往日慢了许多,赶不到心的前头。“‘光无影,疾风无痕,风遁;翼遮天,万里流云,风舞。云无相,万变由心;风无影,逆光而行。光羽风暴。’这雷劫果然不简单,我最强的绝招都没完全抗下来,本体风晶都被劈出了裂纹,风之精华都有些流失了,不好,完蛋了,我在这家伙心中的形象这么美好,怎么还没享受一会而就被雷劫劈散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这家伙注意了没有,下次再见他要是变心了,岂不是这最美好的样子就只有这瞬间,他要是不认识我该怎么办啊。完了,怎么掉下去了,一定是用力过度了,不是心态失衡,都怪这个可恶雷劫,嗯,好厚实的脊背,好温柔的气息,好温暖的感觉,这是生命的力量吗,我的裂痕都开始恢复了。我在这家伙心里有这么好吗,都开始产生幻觉了,我都能感觉充实了,要死了要死了,我现在样子这么狼狈,羞死人了,瞄一眼就闪,对,就一眼。他也在看我哎,一定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都不敢说话,快走。”‘我叫大鱼’。南风下意识的回了一‘我叫南风’一瞬闪到高空。“现在这么高他应该看不见我了吧,再看一眼,把他的样子记下来就走”。就这样南风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随着最后一缕风向天空飘去,越来越远。我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热,还没从心动的感觉恢复过来吗?不对,这是身体,我有肉身了,怎么可能,风精灵有九天罡风精华汇集为风晶,风晶生灵,风为体云为形,无影无相,所遇生灵心之所映,是为风相。虽在心为实,但在风为虚,是元素生命,怎么可能产生风晶以外的实体,这可是传说中成仙的风精灵才有的感觉。”
自从他走了以后,大鱼的修行便停下了,每天徜徉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从出生第一次像这样,无忧无虑,不用担心未来,不用考虑雷劫,就这样在海面躺着,就这样随浪花漂着,晒着暖阳,仰望着天空,也仰望着星空,因为那是南风来时的路。
又一次落在了大鱼宽厚的背上
南风说:还记得我吗?百年前帮你挡了雷劫的那只大鸟!
大鱼:记得啊,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就飞走了。
大风: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南风,是风中的精灵,来自天空,三万里外的天空。
大鱼:我叫大鱼,是大海的宠儿,来自海底,两万里下的海底。
南风:你我之间隔了天空和大海,五万里的距离。……
大鱼:还走吗?
南风:走啊。
振翅凌空,蓦然回首,深蓝的黝黑里,是我贪恋的温柔。
鱼翔浅底,仰望天空,淡青的光焰中,是我渴望的自由。
南风落在了大鱼宽厚背上,又一次停了下来,感受着这风中不曾有过的安逸,这生命如同大海般的气息,一如百年前一般的温柔,蓬勃。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大鱼、大鱼,想我了没有。”温和的声音响起:“你能和我说说大海外面的世界吗?”“天的尽头有一条缝隙,像是有谁在天空划下一道伤疤,像是一条银河,又像是一颗天眼。听其他生命说,那是天痕,是光透进来的地方,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说着说着南风歪了歪脑袋,撅着嘴说道:“不行不行,这不公平,每次都是我在说,你也太坏了,这次要你说,嗯,我想听听关于你的故事。”“大海的最深处,是无尽的黑暗,那是光都到达不了的地方,是生命的禁区,是死亡的深渊,海中的生命只有在寿命尽的时候可以感知到是那里,在命运的指引下前往那里,向朝圣,又像是往生。听海里的生命说,除了死亡,没有活着的生命可以到达那里,而我是唯一从那里孕育的生命,是沧海的儿子,是永生者,是与众不同的精灵,是大海中孤独的流浪者。我前往大海的最深处,最终只寻到了虚无,我放松身体,向上浮出海面,是光是风,是你。我看着他们出生,看着他们死去,大多终其一生,都感受不到风的气息,又些沉沦至深,都无需眼睛去欣赏光的美丽。生生死死,轮回往复,没有谁可以倾听我的话语,我孤独的生,而他们幸福的死去。”
我为他诉说着万里外的天空,风到过的地方,人间的风景;他向描绘着海底世界的蓝图,沧海孕育的生物。
大鱼:还回来吗?
南风:回来。
“我带着你的自由飞向天空,追风,
你带着我的温柔流向大海,逐浪。”
大风又一次落在大鱼的背上,大风:你怎么不躲起来,在这儿淋雨,难道你也喜欢雨?
大鱼:雨里有天空的痕迹,你也喜欢雨吗?
大风:对啊,雨里有大海的气息。
大风:大鱼,大鱼,千年还不到吧,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了。
大鱼:那你呢?怎么也这么到了。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鱼:还走吗?
南风:不走了,我走了谁来帮你抗劫。
九千年雷劫来的格外凶猛,为救南风损失的生命本源是修不回来了,如今自己没有长到万米之巨,九千年大劫下大鱼水击三千里,一跃而起,那是对生命的挑战,对天空的向往,那是大鱼的傲然。他只是做了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现在他要去面对他的命运,大鱼在雷霆中不断受伤,不断缩小,只剩千米不到的身躯坠落而下,雷劫只渡了八道,南风见状一跃而起,雷劫不断扩散增强,在第九道雷劫中被击散了身体,击碎了本命风晶,精纯的清气弥散四周,异类渡劫,古来不易,尤其是北冥的鱼。
大鱼张口一吞,将南风的灵魂收到自己体内,保护起来,用生命之源孕养,大鱼和南风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愿以生命庇佑你的灵魂,为你承担伤痛,承受苦难。
我愿以自由化作你的翅膀,带你奔赴云海,愿你所愿。
受伤的灵魂在体内融合,破碎的身躯在体外重组,彼此融为一体,再也不用说分离,
南风:你把生命给了我。
大鱼:还有一半留给自己。
大鱼:你失去了自由。
南风:可是我得到了你。
一体双魂,再也不用说你我,而是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一起感受风雨,再也不用说分离,我把我的生命一半给了你,一半留给自己,你放弃了自由选择和我一起。
振翼而上,雷劫渡尽,云海之中,得见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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