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6月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重要的一个月,也是同盟国与轴心国的大决战,诺曼底登陆,塞班岛大战直到中国战场的豫湘桂大会战。在这场会战中爆发了被日本列入日本陆军20大战役的衡阳保卫战。
衡阳保卫战经过47天惨烈的战斗,第10军17600人,阵亡7400人,负伤生病7000多人,损失率达85%。而在衡阳外围,为了衡阳得以解围而艰苦作战的中国军队,根据日军战报,截止8月上旬,在衡阳外围,造成66468名中国士兵阵亡,俘虏27447名,连同伤病中国军队损失了226400人。
衡阳保卫战持续之弥久、战斗之惨烈、影响之深远,中国战场所有的城市防卫战,似乎没哪一仗可与堪比。因是中国八年抗战史上敌我双方伤亡最多、中国军队正面交战时间最长的城市攻防战,被誉为“东方的莫斯科保卫战”。
外婆的很多亲人包括父母亲就死于这场该死的战争,全家人逃散四方。外婆带着自己年幼的弟弟,病倒在路旁,幸亏遇到外公搭救,才活了下来。外婆的哥哥和妹妹,在逃难的路上走散,经过三十多年后才终于找寻到,外婆和他们抱头痛哭了几个小时,最后还大病了一场。
正是因为遭逢过战争的磨难,外婆后来成了最虔诚的佛教徒。外婆非常羡慕能够出家修行的人。但她放不下共过患难的弟弟,放不下有救命之恩相依为命的外公,放不下存活下来的四子三女,很多很多的东西她都放不下。
“佛教的宗旨虽在解脱生死,出家虽是解脱生死的最佳途径,但是,出了家的如不实修或修不得法,未必能够解脱生死,不出家的,如能修持,也未必不能解脱生死。”我的师傅肖师太就曾经这样劝说过外婆。她是我外婆的莫逆之交。
所以,外婆终其一生,也没有能够走进佛教的大门,看看那个没有战争、没有生死的理想世界。但她真的一直在南岳七十二峰的各个寺庙里诚心膜拜,为亲人们祈祷,希望佛祖菩萨药师佛无量佛等等保佑她心中所有的亲人。
我常常为外婆的这种精神感动。假如诺贝尔和平奖可以颁发给普通老百姓的话,外婆绝对有资格领取。因为她是我知道的最盼望世界和平的铁杆发烧友。
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写了一首长长的自由诗。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跪在外婆的灵柩前,捧着纸张,边朗诵边哭,直至嗓声嘶哑,最后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来。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悲哀像是一条紧紧勒住了我脖子的麻绳,在外婆去世后的几年里,只要我一想起外婆,就让我眼里盈满了泪水,无声地流下脸颊。没有外婆当初的慈悲,我可能一出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外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外婆和外公去世后几年,我终于找到衡阳城里的画家,根据外婆和外公生前小小的黑白照片,重新画了像,框在镜框里,悬挂在我家客厅的墙壁上。几十年下来,搬了几次家,但在每一次搬家后,客厅里墙壁上悬挂的,始终都是他们的画像.........他们永远陪伴着我!
外婆,我愿意生生世世都做您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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