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思念到忘记霓虹扫过喧哗的街
把快乐赶得好远
———《圣诞结》
在外出差,一首Eason的《圣诞结》循环了整整一个下午。很符合此时的心情。恰巧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朋友圈的圈友们晒出各种雪景,北京下雪,河南下雪,吉林下雪,云南下雪……我仔细一看,景德镇没有下雪。
对于半个北方人来说,下雪并不稀奇,因为从小就经历着天寒地冻、白雪皑皑的场面。记得在小时候,最喜欢冬天的早晨了,只要把门打开,就能看到外面铺得厚厚的积雪。邻居家的小孩们滚雪球、打雪仗把手冻得通红,小鸟在树上四处张望叫个不停,土狗在雪地上盯着雪影打滚儿,不亦乐乎。
那时候,真的感觉不到冷,最冷的事情可能莫过于上学了。从家去学校有半小时的路程,而我们总能在天黑之前就赶回家,吃上母亲做的热腾腾的饭菜。沟壑纵横的河道每年都被夏天的洪水淘洗成不同的样子。只有河岸对面的学校一直屹立在那里在匆匆岁月中陪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难捱而又漫长的冬季。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喜欢雪。有人说雪是清洗世界、滋润万物的圣母,她代表着希望、纯洁和浪漫,因为啊,在下雪天和心爱的人走着走着就白了头了。也有人说,雪代表着转瞬即逝的青春,我们总在匆匆忙忙中犯下很多错,在初雪的那天就能被得以原谅。
你曾说你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在十二月的某个冬日的早晨,穿上棉袄和雪地靴,在一座依山傍海的城市,和谁看一场初雪。可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你说冬天的时候,最好去西湖边滑雪,因为那边有很多火锅店,晚上还可以放灯笼,我们可以先去吃火锅,然后再去放灯笼,周围撒满雪花的灯笼肯定很美。可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冷得要命的那天,在前面为你挡风,一起去往百货公司对面五十米的那个咖啡店,心跳加速的那天,是我们的红线。我为你拭去眼角流出的泪水,独自停留在被积雪装点的白色地带,沉默不语的那天,是我们的黄线。
后来,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却选择同时把电话挂了的那一天,我没有马上回去,我不想回去了。你说你还是喜欢那个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的城市,你想留在那里。而我呢,为了实现一个小小的梦想,去了一座很远很远的四线城市。那里夏无凉风冬无雪,偶尔有熟悉的面孔飘过,她不会说你好,再见。
突然想到Eason的另外一首歌《好久不见》,歌词里写到:“我多想再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很多老朋友都是,在不经意间就没了消息,当你在某个时候突然想起一些什么,然后想联系一下,或者见个面的时候,才发现,有种距离,不能用长度来衡量。
世界太大,而我们都太匆忙,有时会忘记自己,也会忘记别人。为了追寻一些东西,我们总在兜兜转转之后又湮没在人海。
昨晚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跟她聊到深夜。
“Hello,最近怎么样。圣诞节快到了,打算怎么过?”
“就这样过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圣诞结了!”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来上海也不找我玩。”
“也没忙什么,独处的时间居多。”
“…………”
不知不觉中,我慵懒的神经像一个牢笼,开始捆绑着我,对任何节日都敏感不起来。当人们在双十一疯狂秀恩爱、使劲儿剁手的时候,我或许就在天台晒晒太阳,在咖啡店坐一个下午,然后回家睡个安稳觉。那种忘记时间,忘记自我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曾几何时,你把日子堆积成诗;又曾几何时,你把日子酿成甘露。你丢失的那一场初雪,映在了谁的脸上,划出岁月的痕迹。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最后相忘于江湖。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错过了见面的时间,错过了约定的地点,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我们还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也许此刻你住的城市正大雪纷飞,而我住的城市上空却高挂着太阳。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你住的城市和我住的城市一样寒冷,我们都把它当作一个世界来活过。你裹着棉袄,穿着雪地靴踩在雪地上,一个人吃火锅,看别人放灯笼。我穿过人群,独自奔走在一条条车水马龙的街道,沉浸在喧闹中。
但是,我想念你。就像,一个转身的距离。隔着人群,隔着山海,隔着一段无声无息的时间。
你说,总有一天,我们都将淡忘这距离,像步入深秋的杨树,剥落最后一片外衣。
是啊,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那你呢,你住的的城市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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